著手機按下通話鍵,一手勾起宋初一脖頸俯下頭對準她的嘴唇吮了下去。
啜吸聲很響亮,電話那頭馬曉娜的喂喂的問話霎地停了,不一會兒,掛機的嘟嘟聲響起。
陳豫琛開始是要做戲讓馬曉娜識趣,嘴唇貼上後,心頭蓬蓬一團火燒起,行動再也不受大腦的指揮了。
熟悉的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悸動,宋初一睡夢裡迷迷糊糊只以為還是當年和沈翰在一起時,輕啟嘴唇熱情地迎合,如烈火烹油,病房裡霎時間春…意盎然
這一夜兩個人都睡得極熟,消毒水味似乎變成怡人的桃李芬芳,雪白的枕頭床單被褥比軟順的貢緞還舒服。
天明時宋初一睜眼時看到摟著自己沉睡的陳豫琛先是滿眼迷糊,接著,心頭盪漾了一夜的美好心情消失,眼底凝結成冰。
意識雖然朦朧卻並非全無,想到自己昨晚如枝蔓似搖曳陶醉纏繞,宋初一憤怒地推開陳豫琛,隨後不假思索抬腿踢去。
陳豫琛還在酣夢淋漓中,毫無防備就落了地。
不止他自己落地,下意識裡他使力抓床單了,宋初一也跟著往床下跌。
陳豫琛睜眼看到魂飛魄散,急張雙臂接住宋初一,自己砰一聲撞到地面不覺得疼,只急急忙忙問道:“初一,撞到哪沒有?肚子疼不疼?”
烏黑的眼眸裡除了宋初一,映不進別的一點什麼。
宋初一禁不住,默默閉上眼睛,心底無可避免地溫軟潮溼,繼而是蒼涼悲哀。
他很像沈翰,可是,終究不是沈翰。
宋初一突然想起冬天的冰河,分手前的那一年春節,沈翰沒有回家,他帶著她到極北的冰川去玩,江面都冰凍住了,高山一片白雪皚皚,兩人快樂地奔跑,盡情嬉戲著,正快樂時突然一塊巨大的冰塊從上面砸了下來,沈翰抱著她就地一滾躲過,然後慌張地問她有沒有嚇著有沒有傷著,也是這樣的眼裡只有她。
她說:“光問我,你自己呢?”
“你沒事我就沒事,我是鐵打的。”他說。
宋初一緩緩推開陳豫琛,耗盡了力氣似癱到地上。
“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陳豫琛糾纏不捨。
“你是鐵打的嗎?”宋初一反問。
陳豫琛怔住了,那一次冰川遇險驚心動魄他記得,宋初一剛才想到什麼顯而易見。
嘴唇蠕動幾番,陳豫琛不敢坦承身份,說的是:“你去洗臉刷牙吧,我出去買早餐。”
也許是晚上睡得安穩,也或許是得知孩子的父親是誰,雖然不是沈翰,總比無名男人或是自己被幾個男人同時羞辱了強,宋初一恢復的不錯。
例行的早晨檢查時,醫生笑咪咪說:“胎象比昨天又強了不少,照這樣看,再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見宋初一無悲無喜,醫生忍不住又說道:“夫妻哪有隔夜仇的,你先生對你那麼好,好好和他過日子,別拿孩子嘔氣。”
“謝謝醫生。”宋初一強笑,沒有力氣分辯。
怎麼辦?孩子要不要留下?
如果留下來,不結婚是不行的。
沒有父親的成長日子她受夠了,她是遺腹子不是私生女,尚且在人們的揣測眼光裡怯懦。
時至今日,她耳邊還經常回響著糼年聽到那些聲音,那些聲音或是飽含著自得輕蔑,或是浮飄著涼薄的同情可憐,善意的和惡意的,所有的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和別的孩子一樣平常地不招人注意生活。
沒父親的孩子在人前低人何止一等。
沒有父親陪伴成長是她一生的芒刺。
她不能再讓她的孩子過她經歷過的苦日子。
陳豫琛買早餐回來了,他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甚至是比以前還好,看來是回過藍海了,換了嶄新的休閒裝扮,淺色的阿曼尼襯衫和深藍色愛馬仕牛仔褲,優雅清新,性…感瀟灑。
如此精英派頭的人,手上不配搭地提著兩個大食籃。
“醫院裡沒廚房真不方便,這是酒樓買的,你嚐嚐合不合意。”
他買了許多種類,白灼油菜,蔥姜牛百合,爆醬鳳爪,甘筍流沙包,蝦餃,油炸腐皮卷,魚片粥
宋初一想,他還真把自己當豬餵了。
沒什麼不合意的,宋初一都吃了多少年的水餃泡麵了。
拗不過他盼望的目光,宋初一每一樣都嚐了嚐。
每一樣都很好吃,擱下筷子時,宋初一摸著肚子埋怨道:“這麼吃下去我真成肥豬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