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是你說的!”
埋葬在曾經的回憶裡,我們是敵人,這是你說的
一句話,讓潘知曉眸中氳氤出霧氣,她吸吸鼻子,仰頭看天,目光逐漸堅定,
這兩個人之間的暗湧,後頭兩個律師看得分明。
韓斯慕意識到不好,這個女人不會這麼不爭氣,要向他妥協?
暗咒著正要上前,卻被閔臻的律師拉住。
韓斯慕與他私交不錯,他才好言提醒韓斯慕,“如果我沒記錯,你韓家的公司三年前就被他吞併,你大哥暫避國外,你父親腦溢血成了植物人,你小媽也不知所蹤,怎麼,你還想你的律師事務所也被他弄垮?”
韓斯慕倒是不懼,撥開他的手。
可他正要快步走近潘知曉,腳下卻猛地一頓。
因為他恍然間看見,潘知曉當著閔臻的面抬起了手。
“啪!”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左臉捱了一下的閔臻。
閔臻的震驚漾在眼眸裡,表情僵在臉上。
“啪嗒--”
是她的眼淚打在閔臻手背上的聲音。
瞬間,閔臻腦中一陣嗡然。
比起捱了這女人一巴掌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她此刻滑落臉龐的淚水。
源源不斷,永無干涸。
閔臻的臉有些僵,潘知曉胡亂擦拭一下眼淚,氤氳的眼睛望定他,“閔臻,你不要”
她聲線不穩,咬著自己的拇指指節顫抖。
閔臻的心臟開始緊縮,有些疼,被勒住一般,逐漸無法喘息。
她似乎也正在緩慢窒息,說出口的話好不容易組織成破碎的語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潘知曉逃離般跑出眾人視線,凌亂的腳步聲在長廊上回蕩,久久不止。
韓斯慕如墜雲霧,一時間也弄不清楚狀況,只得追過去,奔跑中正擦撞上還在兀自晃神的閔臻的肩膀。
閔臻被衝擊地側了側身,韓斯慕便在那一剎那瞥見一張隱隱無措、又似乎異常緊繃的臉。
換做平時,韓斯慕一定會停下來,給自己幾分鐘時間,好好欣賞一下閔臻這副前所未有的表情。
可現在沒這個閒工夫,韓斯慕只頓了頓便加速跑開。
這女人可真是讓人不省心!
韓斯慕最終在安全梯門後找到潘知曉。
她正靠著牆壁,拿著鏡子和粉撲,補妝。
韓斯慕手還握在門把上,焦急的情緒被此刻呈現在眼前的景象生生掐斷。
漸漸地,焦急飄散到了半空,再經物質轉換,變為無奈,籠罩在韓斯慕頭頂。
潘知曉補好了妝,完美精緻的容貌,沒有半點淚水的痕跡。
這個女人竟是如此的美--
韓斯慕忽然覺得自己的神經末梢被無形的手指撥動了。
他慢慢走近,“你剛才嚇到我了。”
韓斯慕停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她淺淺笑一下,“我曾經對自己說過,絕不再為男人掉半滴淚,不過,你當初不是要我學怎麼哭訴?我看了好幾部催淚文藝片,做足了功課,剛才說的是呃,臺詞,女主角好像是曾經紅遍一時的柳依依所演,我是不是,演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她為自己的哭泣和懦弱找到了個合理的理由,終於釋然。
而韓斯慕,平靜地由著她自言自語,說個不停。
她語速快,彷彿一停下,就再不能自圓其說。
就會,陷入絕望。
韓斯慕扯了扯嘴角,可是笑不出來。
原因韓斯慕思忖了許久,終於找到笑不出來的原因。
這個女人的笑,太不真實,太苦澀。
她的苦澀,加上他的無奈,演奏出的旋律,是否是,悲傷?
很多他以為早已遺忘的情緒,此刻,因為這個叫做潘知曉的女人,而回籠了他的心。
這並不是件好事。
韓斯慕不願再多停留,拍拍她的肩,“走吧。”
她抬頭看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抹黯色在眼中劃過,韓斯慕沒有捕捉到。
她猶豫了一下,“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韓斯慕看清了,她眼中的是希冀,卑微的渴望。
渴望依靠,哪怕只是暫時的。
“當然。”
潘知曉側著臉枕上他肩頭。
“謝謝,5分鐘就好。”韓斯慕聽見她這麼說。
他還,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