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找著,朱七七甚至還跑到車子旁邊,鑽到底下輪子那兒找。
再到後來,朱七七搬來幾個籮筐,那是別人搬運西瓜用的。朱七七抒它們重疊起來,踩到上面,爬到車頭去。
朱七七沒有下來,卻是縮到車頭後排的座位下面,躲了起來。
沒過多久,那兩個城市男人給那些賣西瓜的農民發完了錢,上了車。
他們沒發現朱七七,朱七七躲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也不敢吭聲。
後來車子開了。
車子開了很久,很長的路,朱七七餓得不行,也困得不行,後來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天完全暗下來。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那兩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下了車,車門只是虛掩著。
車子後面,熙熙攘攘,那兒有好幾個人,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車上的西瓜搬下來。
朱七七趁人不注意,從車上跳了出來。
夜幕下,朱七七又看到了久違的高樓大廈,琳琅滿目的商店,還有人來車往。
可是,朱七七找不到以前的家,她成了街頭流浪兒。
肚子餓了,朱七七在垃圾桶裡找東西吃,喝了她跑到附近公共廁所裡喝龍頭水,晚上則睡在天橋下面,地為床,天為被。
還好是夏天,蚊子雖多,卻沒被冷凍著。
那天,穿得破破爛爛,瘦骨嶙峋的朱七七,半個身子鑽到垃圾桶裡,翻著裡面那些臭哄哄的東西。
朱七七餓得不行,她要找東西吃。
一位好心的侏儒路過。
她看著朱七七,驚叫了一聲:“孩子,你幹什麼?”
朱七七說:“我肚子餓,我一天沒東西吃了,就喝水,可還是餓。”
往事(6)
“你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爸爸媽媽,他們早死了。”
“那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我沒有家。我就一個人。”
“孩子,你多大啦?你叫什麼名字?”
“我快七歲了,叫七七。”
“你姓什麼?”
“我沒有姓。別人都叫我七七,說我是七月初七出世的。”
朱七七年齡雖然小,卻不笨,她知道那戶姓林的人家不要她了,所以,她就說爸爸媽媽死了。
朱七七也不願意跟他們的姓,姓林有什麼好?
說心裡沒有恨,那是假的。
朱七七常常作夢,夢到她變成把內褲穿在外面,無所不能的女超人。
她冷冷地笑,歇斯底里地嚷嚷:“你們等著,我會回來找你們報仇的。”
醒來,耳邊還不停地迴響著“報仇”這兩個字。
那個好心的侏儒叫朱燕婷,她收養了朱七七。
帶朱七七回家,做飯給朱七七吃,還給朱七七洗澡,找乾淨衣服給朱七七穿。
她們住在一個苟延殘喘的破舊老房子裡,牆壁糊滿了一層又一的舊報紙,一張潮溼僵硬的床,夜晚常有蟑螂爬上身。
但對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朱七七來說,已是天堂。
朱七七對喬老夫人說這些往事的時候,輕描淡寫,像在說與己無關的事。
雖然刻骨銘心,可畢竟,屬於過去,已是歷史悠久。
想不到,不言苟笑威嚴無比的喬老夫人,眼眶好像紅了,她把頭轉過去,偷偷地擦了一下眼睛。
朱七七問她:“夫人,你是不是哭了?”
喬老夫人瞪眼:“誰說我哭?你有看到我哭?胡說!”又再說:“沙子落到我的眼睛裡,癢癢的。”
朱七七說:“哦。”
想想也是。人家喬老夫人,什麼事兒沒見過?幹嘛為著她的往事落淚?
過了一會兒,喬老夫人說:“七七,你的過去,竟然會過得這樣艱難。”
往事(7)
朱七七聳聳肩,很不以為然地說:
“我算不得慘啦,比我慘的人大把。”
“比如說,股票虧了,拉著全家跳樓的;醫院手術失誤,把人家三歲的小孩子一刀結束生命,留下父母痛不欲生的;做人家做小三,給人家老婆潑流酸毀容的”
“總之,我算不得是最慘啦。”
喬老夫人看她,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她問:
“七七,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的生母現在出現,要認回你,你應該怎麼做?”
朱七七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