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才一停下,裴亦桓的長腿便跨了出來,他懷中還抱著沉睡中的霜兒,大步地向著裴宅走去,而莫挽則是跟在他身後,飛快的向前跑動著。
房間中。
裴鎮江異常虛弱憔悴的躺在床上,他的臉龐上瘦的只剩下了冒的很高的顴骨,面板沒有絲毫的光澤,暗沉無光,籠罩著一層不流動的死氣。
雙眼渙散,目光中沒有一點焦距,鼻息間的呼吸虛弱的簡直讓人心生驚恐,只怕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會撒手人寰!
裴亦風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紅了,狠狠地盯著站在床側的陳醫生;“你不是醫生嗎?那這會兒倒是趕快治病啊!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陳醫生的臉龐上也是數不盡的苦笑;“死少爺,如果我能救得了裴總,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去救,不僅僅因為我是一個醫生,最重要的是我和裴總也是二十多年的至交,但是現在,裴總他的確已經沒救了!”
“誰說沒救!我不想聽你說那麼多的廢話!你趕快上去給我治!要是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沒救兩個字!我今天就讓你爬不起來!”
這會兒裴亦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根本就聽不進去陳醫生的話!
“不管死少爺再怎麼說!裴總的確是沒有救了!”陳醫生的目光望著裴亦風,一字一句地道。
他作為一個醫生,從來都是實話實說,有救便是有救,沒救便是沒救,並沒有欺騙別人的必要!
但是,他的話音才落,失去理智的裴亦風一個箭步上前,拳頭便狠狠地落在了陳醫生身上,始料未及的陳醫生結結實實的吃了一拳頭,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見狀,還站在床邊的裴亦景連忙上前抱住了狂躁不已的裴亦風,眉頭緊皺;“亦楓,你冷靜一點!”
“三哥你走開!!你今天不要攔我!!我一定要讓他爬著走出裴家!!!”
“裴亦風!!你給我安靜下來!!!”終於,裴亦景大聲的呵斥著他;“父親還這樣躺在床上,哪裡能容得你胡鬧!!那是陳醫生,不是要害父親的兇手,你能清醒嗎?”
聞言,裴亦風掙扎的舉動停了下來,卻仍然是不可置信的搖頭;“三哥,我是不會相信他的話,你相信嗎?父親這一段時間並沒有生過什麼重病,只是摔了一跤,有些感冒而已,可他卻說父親已經沒救了,我不能相信這樣的回答,不能相信!!!”
陳醫生將嘴角流溢位來的鮮血擦掉,然後緩緩地道;“或許有一件事,我該告訴你們了。”
不約而同,裴亦景和裴亦風的目光都落在了陳醫生身上,不能理解他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呼——”陳醫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龐上的神色有些無奈有些苦澀。
“裴總並不是摔跤,也不是感冒,而是得了肝癌,並且是肝癌晚期,這樣的結果是三個月前查出來的,他以去美國旅遊為藉口,其實是在醫院接受化療和治療,肝癌並不是不治之症,但是裴總髮現時已經是晚期,並且他身上還有另外的疾病,如,高血壓,腦溢血,所以才不能動手術,只能喝藥物,採取最保守的治療,但是話又說會回來,藥物治療雖然保守但是並沒有什麼作用,裴總不讓我告訴各位少爺,怕影響你們,也怕打擾你們,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承受”
房間中變的從未有過的寂靜,只有幾人的呼吸聲在迴響著,交織著。
不管是裴亦景還是裴亦風,心中從未料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臉龐上皆是震驚!
“其間,我也曾經多次勸解裴總,讓他將病情告訴你們,也讓他住院,等醫師們的研究結果,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肯去,總是嫌棄醫院有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還嫌棄醫院冷清,異常的堅持,他的性子你們是瞭解的,怕是幾位少爺都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更何況我”
這時,陳醫生留意到不知何時早已站在房門口的裴亦桓,他打著招呼;“二少爺。”
“他的病情現在怎麼樣?”裴亦桓扯動薄唇,冷冷地問道。
“意志昏迷,呼吸異常薄弱”
眼眸微眯,裴亦桓直接開口道;“送他去醫院!”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可是裴總仍然堅持不肯去醫院。”陳醫生異常無奈。
聞言,裴亦桓的目光落在了兩個兄弟身上;“現在就帶他去醫院。”
“二哥,父親死活不肯去,雖然意志昏迷,卻還有一份清醒,只要提起醫院就異常抗拒。”裴亦景同樣也是一臉深沉;“陳醫生說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刺激他,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