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顫,手微微一抖,是金屬落地的聲音。驚恐的後退了幾步,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想殺了她!
“我我不是”
話未說完,卻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
看著她的眼眸中出現了頹然,只怕自己此刻的一切早已被她料準。
瑤姬只是把他當做的棋子,在他一夕之間失去了一切時,他曾發誓絕不會讓自己做任何人的棋子。他得到了夕雲,得到了財富,可如今卻成了她的棋子!
應該要憤怒,應該要殺了她,應該要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可偏偏,連拿起劍的勇氣都沒有。若不是剛才自己失了魂,恐怕根本無力抽出那軟劍。
“為什麼不殺了我?”
睜開眼,所有的猶豫都已經不復存在。沒有人能夠用劍指著她,因為她不允許。
一步步的逼向節節後退的嚴擎,瑤姬的心因為他的失魂而冰冷。
“沒有勇氣殺了我?既然有勇氣拿起劍,為何沒有勇氣殺了我!”
最後幾乎是嘶喊出來,其實她也曾想過,為何她要留在這個世上。在這個陌生的世上,她除了享受到母親那片刻的親情,只剩下辱罵和嘲諷。
“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什麼?是沒有勇氣,還是無法傷害她?
看著嚴擎,看著看著瑤姬突然開始了冷笑,胸膛隨著笑意一震一震的,卻未曾笑出聲。
“雲雨本就只是個妓女,嚴爺竟然指望一個妓女有感情,豈不是可笑?何況,妓女貪財,為了錢財可埋沒自己的良心。而瑤姬亦是如此,只是貪得不是錢財。這些日子,對你有什麼損失?你要的是我的身子,而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場戲。”
愣愣的看著一臉嘲諷的瑤姬,如今的他不得不相信,這就是自己所認識的瑤姬。
突然,沈默的他開始大笑,在她微皺的眉心下,笑的瘋狂。
“哈哈哈,我懂了,我明白了!那現在呢?現在你還要我如何?是又想用你的身子,來與我交換什麼?”
連傷害她都下不了手,註定只能傷害自己。
或許她說的對,至少還能得到她的身子。只怕此刻宋釗延和北彌韜還被她矇在鼓裡,至少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暗暗的鬆了口氣,直到此刻瑤姬才確定嚴擎已經完全可以令她安心。只是,心安了,卻多了一絲其他的東西。似是有一根細小的針,橫在心頭,不疼卻難受。
“為什麼不說話?現在的我已經任你宰割。”
帶著自嘲,也帶著自我安慰和放逐。
直到現在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無情之人,自己也只不過是從未有人讓自己動情罷了。
微微的側過頭,看著茶几上的茶盞,瑤姬緩緩開口。
“你從不認識瑤姬,只知道雲雨此人。”
將她早已設計好的故事娓娓道來,不管聽的人已陷入死寂。
她也是在冒險,一旦說穿了也就讓嚴擎知道了她與慕容狄的關係。可她有信心的不只是他對她的迷戀和感情,更是對自己的自信。
又是一個局。
這是嚴擎在聽完了她所有的安排好的故事後,唯一的感覺。
能拒絕嗎?
捫心自問,他還有什麼勇氣拒絕。他甚至已經失去了追問的勇氣,甚至不敢去細想她和戰秋戮的關係。
“擎,你會聽我的,對嗎?”
怔忪出神間,瑤姬已環上他的頸項,那迷醉了無數男人的紅唇中吐出誘人的細語。
微低下頭,迎來的是一雙盈滿了期待的眸子,還有那勾著美麗弧度的唇瓣。
“對嗎?”
再一次重複著,要的是他完全的承諾。
在她的誘哄下,那如有千斤重的頭緩緩的點了兩下,惹來了更燦爛的笑靨。
“我想聽你說。”
湊到他的耳畔,在他的耳垂邊吐出甜美的氣息,雙臂更是將他的頭壓向自己。
熱切的貼上她的唇,貪戀的攝取她口中的甜美,緊抓著她腰肢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鬆。
痴迷也罷,痴傻也罷,他已淪陷,註定逃脫不了她的控制。
“如你所願。”
也罷也罷,既然無力反抗,唯有一切都隨她心意。
清修的道觀內,卻多了一分情慾的氣息,房內從爭吵到無聲,直至最後隱約有著羞人的聲響傳出。
廊簷下的戰秋戮,安靜的望著東方漸漸血紅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