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場是李穆的,說誰是員工,誰就是員工。
“那要是把市政府得罪得太狠了,或者事情鬧得太大了,他們藉口說要調查研究,繼續拖著怎麼辦呢?”黃益問,“可不要弄巧成拙了啊。”
“這麼大一筆錢,不是有市長的首肯,財政局怎麼敢自己把錢扣下來呢。”李穆說,“這一陣子我已經找了很多人了,後來終於打聽到確實的訊息,這錢是沈市長點頭扣下來的。因為省城今年工程多,資金缺口很大,沈市長覺得我們好欺負呢,所以把我們的錢拿走去補貼別人了。我們要把錢拿回來,就是要鬧事,把事情鬧大,沈市長就不得不給錢了。”
“哦!我這一陣子聽說你得罪了沈市長,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黃益恍然大悟,“那我們就去圍堵市政府吧,不過在圍堵的時候可千萬不要鬧出事情來。到時候我們不要帶年輕力壯得去,帶多些老弱病殘,警察一來就躺地上耍潑。最好再找一些孕婦,我看那些警察啊武警啊敢不敢對孕婦動手。”
要是躺地上耍潑的話,李穆倒是認識一個專家,就是韓美華的那個當扒手的父親,那真是專業的,憑著這一手,他霸佔了公廁十幾年呢,最後還用公廁換了幾百萬呢。現在他正在省城看守所裡面服刑,要不要送點錢給他弄個保外就醫什麼的,把人辦出來專業教躺地上耍潑?話說不辦其實也沒所謂,韓公田本來8月份就可以出來了,提早兩個月弄個監外執行很容易。反正他那是勞動教養,又不是真的判刑。
“這個提議好,我們這兒有多少老弱病殘啊?”李穆問,“孕婦就算了,可不要真的把人家弄流產了。”
“你們是要遊行示威嗎?”艾莉絲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了,“我記得你們這兒和我們那兒一樣,遊行是要事先申請的吧?要是沒申請就上街遊行,警察驅趕你們的時候,不就是名正言順了嗎?還是要先去申請一下比較好。以前我在西班牙上學的時候,因為學費的時候,也去遊行過。不過沒被批准的遊行我都不敢去,參加了的萬一被抓住了,就是刑事罪行,要留案底的。以後申請學生貸款找工作什麼的都會有麻煩。”
聽到這話,黃益和李穆一起笑了起來。黃益還說:“艾莉絲啊,你也太天真了。我們天朝這兒,你去申請遊行,根本就不會得到批准的。而且要是你申請了遊行,人家警察還做好了準備了呢。我們這兒要上街,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事先不通知,然後群情激奮之下忽然間就上街了。沒有組織者,警察就不能抓人。”
“那不是更加糟糕嗎?沒有組織者,萬一變成暴亂怎麼辦?”艾莉絲對於天朝的統治藝術很不以為然,“除了法國人,誰會沒事遊行啊。都要上街了,那肯定是心裡面有意見,不讓別人遊行,意見不就一直積著嗎?有人組織的還好一些,沒人組織的,大家亂走一通,不亂才怪。”
“我怎麼知道上頭是怎麼想的。”李穆也不是很理解,不過現實就是這樣,李穆又不是那種可以修改事實的猛人,“黃老師,你現在就去把我們養豬場的中層幹部都叫過來開會,我把這事情說一說。”這事要組織起來,是瞞不過人的,“到時候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們,私底下也不要說。我們就說打聽到明天可能會有交通廳的人來視察,準備強拆我們的養豬場。到時候大家做好準備,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要是發現了陌生人,大家就要團結一心,給他們看看群眾的力量。”
“開會好嗎?還是一個一個叫進來分別說比較好呢?”黃益問。
“還是開會吧,這事就是要把大家的情緒都調動出來。”李穆說,“開會比較容易調動情緒。去圍堵市政府的事情,先不要說出來。等明天大家的情緒到了,再忽然提出。養豬場裡面車子夠不夠啊?能不能一次過把工人都接到市區裡面去?”總不能像是老張頭那樣,找幾十輛摩托車去吧?太沒組織沒紀律了,還很危險,路上也容易被攔截。
到時候就說開車的司機被人民群眾挾持了不,還是說開車的司機家裡困難,就等著賠償金給他父母治病孩子上學算了——這40億賠償金李穆當然不能獨吞,除了20多億要分給各級領導之外,養豬場的職工,根據工齡和職位,各有幾萬到幾千的補貼。黃益能拿到800萬,下面那些中層沒那麼多,但是也有十幾萬。
“我們場裡只有一輛大巴車,能坐50個人。去兩百人的話,得運5、6趟。”黃益說。
“我們只有一輛大巴車嗎?原來不是兩輛的?”李穆隱約記得自己似乎買了兩輛二手大巴車,用來給養豬場的職工做通勤。因為養豬場太偏遠,職工又多,需要搭車出來的職工很多。對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