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念起之前宮裡婆婆習俗,應是親人牽手下轎,上高臺,領到夜凝宮主身邊去,再舉行儀式。婆婆還十分鄭重地說,那時所有的目光都會落在她身上,她走路一定要端莊些,再端莊些。
想到這兒,青燈將腰背挺得直了。透過轎子的紗簾帳她望見高臺之上迎風而立的紅衣男子,張揚如烈火,眉目深邃入畫。
他原是立著,卻身形一動,走下臺階。
群眾皆是一怔,眼見著他們的宮主大人走下,一步一步到停下的轎子前,衣袂輕揚,撩開了簾帳。
青燈坐在轎子裡,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見他站在轎子外,對她伸出了手。
她心跳得厲害,剛伸出手去,他便以霸道強橫的氣勢將她一把扯下轎,打橫抱在懷裡,轉身踏上臺階,眾目睽睽之下走上臺。
晴空萬里,雲捲雲舒,夜凝宮硃紅建築雄偉高大,落下長長的深色陰影。
青燈在他懷裡,擁住自己的是有力的長臂與灼熱寬廣的胸膛,他的黑髮拂過她的臉頰,臉呼吸與氣息都是分明的。
他仰起臉走上臺,一步一步,目光篤定而平靜,側顏令她心動。
青燈的長長裙襬迤邐在臺階上,用精緻鳥羽線在暗花大紅長裙上刺繡出的浴火鳳凰與七彩祥雲在眼光下光華奪目不可直視,她的手摟住他的頸,纖白手腕上玉鐲與串珠叮咚作響。
不可以忘記。
她對自己說。
這一生,絕對不可以忘記這一刻。
即便在不久之後,他不在了,她也可以憑他們曾經的回憶,他待她曾經的好,過完餘生。
她至今記得他們初遇的情景,當時卻不知他會對她多麼重要。
那個在南蘇城茶鋪外,似笑非笑瞧著她拔掉背後三支箭的男人。
他抱著她走上一覽眾山小的高臺,高處風大,下面是全無妄城的城民。他將她放下來,與她比肩一起,握住她的手,交換錦鯉玉佩。
墨玉錦鯉溫潤的手感,躺在她掌心。
青燈低頭望著,眼前漸漸模糊,王安生已經向眾人宣佈了婚禮,天空煙花漫漫,全城喧鬧與歡呼中,她捏緊了手中玉佩,彷彿是握緊一生不放的誓言。
這一日自然是全城設宴。
夜幕低垂時,青燈在房裡幾分躊躇地等了半晌,他便推門進來,最後一絲夕陽光線將他的身影勾勒如黃昏神袛。
青燈朝他那兒望了望,又低下頭,心中小鹿亂撞的。
堪伏淵關門走來,外頭喧鬧聲依稀傳進屋。他走到桌前斟一杯涼茶,遞給她。
青燈紅臉猶豫好一會兒才接。
堪伏淵看了看她,笑了。
“害羞?”
“”她的臉紅透了。
“成親感覺如何?”
他竟然說出這般的話來。
青燈撇撇嘴,甩了甩全身的珠玉首飾,叮兒噹啷響起來,說:“好重。”
堪伏淵笑笑,伸手撩開她的紅蓋頭,她下意識抬眼。
他的手停住了。
“幹、幹嘛”青燈臉熱了,男人目光直勾勾的有點兒嚇人,洪水猛獸似的,摸摸臉幾分不安道,“是不是妝太濃了宮裡嬤嬤塗了好多奇怪東西。”
“不。”
末了,他微笑起來,“燈兒果然最美,傾城之色也不及其一。”
青燈呆了呆,趕緊扭過身捂住胸口,被這麼直白地讚美,殺傷力太大,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沒、沒有,淵哥哥才是最好看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個兒在說什麼了,過了會兒意識不對,扭回頭紅臉扯扯他的衣袖,“唔”
“嗯?”
“那、那個”
“燈兒?”
青燈紅唇蠕動半天,臉紅到滴血,才小聲喚了一句:“夫君。”
男人身子一滯。
她咽咽喉嚨,嘗試性又喚了聲,聲音大了些,顫了些,“夫君”
小姑娘聲音嬌嬌嫩嫩,羞怯又歡快,堪伏淵只覺腦裡轟了一聲,有什麼燒起來,燎原之勢。
青燈還沒扭捏完,就被他一把摁在床榻上,床幃盪漾,他扯掉她的紅裙,首飾珠玉迸散,一顆一顆清清脆脆落在地上,滾落到四處。
青燈尚未反應過來全身就被剝光了,頭頂的珍珠翡翠鳳冠也被甩在地上,她“啊”地輕叫一聲,覺心疼,“都、都好貴的”
男人壓根沒理,褪掉自己大多衣物,俯身去吻她,下面提起她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