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幾步,卻見茶几旁一人坐在窗前,大半身影依舊埋在濃郁的黑暗中,月光清輝柔柔勾勒了模糊卻熟悉的輪廓。
他坐在月色下,如一尊灰色的靜謐雕像。
青燈嚇了一跳,認出是堪伏淵,這才後退一步拍拍胸脯,緩口氣嗔道:“你幹嘛呀鬧鬼似的,也不點燭不嫌暗呀?”她一邊說一邊踩著虛步子晃晃悠悠地去拿火石與蠟燭,“萬一看書把眼睛看沒了,我怎麼辦?”
陰影中男人一動,只聽他輕喚:“燈兒,過來。”
青燈“嗯”了一聲,他停了停,依舊道:“過來。”
青燈這才收了手走到他身邊,屋裡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臉。
男人伸出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坐在懷裡,他瘦了許多,手臂卻依舊有力,抱定後嗅了一嗅,道:“喝酒了?”
“是呀,”青燈有些醉,臉紅紅地吐出熱氣暈乎乎地乖乖點頭,軟綿綿地趴在他懷裡,“玉春樓裡的姐姐們一起喝的,我本來是去吃醬肘子的,那樓裡的醬肘子最好吃了”
“又在胡鬧。”
“才沒有,淵哥哥總說我胡鬧明明是淵哥哥今天不理我的”
青燈迷迷糊糊說了一半便意識睏倦,他的氣息待她而言永遠是最安定溫暖的港灣,他又不應言,她便靠了一會兒,睡意如潮水,她也安心睡去。
房內一時間只有她一起一伏的呼吸,薰香冉冉,似是飄出了窗外,朦朧了月色。
黑暗中男人一手將她抱好,另一隻手抬起,長長的指尖順著她的肩上有些虛浮地上爬,摸索上她的臉頰。
他睜著漆黑無神的眼睛,彷彿是看向面前的虛空,用手指一寸一寸確認懷中女子的容顏,哪裡是眼,哪裡是唇,全然細密地、輕柔地、生硬地去觸碰,與心目中她的模樣重合。
第二日又是書房。
青燈覺得無趣,昨夜喝多睡了個回籠覺,懶懶磨蹭到下午,他總算回來,卻是神色冷漠的模樣,見了她也不搭理,直到青燈自個兒迎上去才與之說話。
聲音依舊是溫柔的,只不過青燈總感覺不對勁。
他似乎不願看她。
第三日,依舊,在房中看書看摺子,她提議出去轉轉也被拒絕了,青燈只有一個人悶氣兒去給骨瓷掃墓。
第四日,依舊。
第五日,依舊依舊。
第六日,青燈紅著眼去找王安生。
王安生正在自個兒書房裡批摺子,自從宮主坐上輪椅,他便分擔了一些事務。
“王總管,你告訴我”她吸吸鼻子,小聲說,“淵哥哥他是不是看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