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嘆息一聲,難得地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了膽怯的小女兒神色。嘆息一聲道:“帶我走。”他把她橫腰抱起。黎文汯的臉色僵硬,可是到底沒有說什麼。
身邊的人慢慢退開,司徒闐抱著燕喃往外面走,燕喃心中很是寒冷,把頭縮在司徒闐的懷裡。
慢悠悠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你怎麼來了?”
“我聽到秦思思的話就來了。”
“哦?秦思思不是黎文汯的人嗎?”
他手腕微微一抬,讓她的眼睛對上自己的眼睛:“你要相信她,她是真心把你當成朋友的。”
嘴角的笑窩勾成一個勉強的弧度:“好吧,你那麼嚴肅幹什麼?”
他輕聲道:“我只是擔心你。”
小汽車的門一關,車子迅疾如風地向前駛去。日頭灰濛濛的,從外面看起來,都督府是堅硬的石頭建築,明明是大氣寬闊的格調,卻有一絲陰森從地底升起。燕喃垂頭,閉上了眼,說:“走吧。”
走吧,走吧。離開這裡遠遠的。可是離開了這裡,去哪兒呢?
這世上,哪裡是樂土呢?
睡夢中感覺到一個溫熱潮溼的吻輕觸額頭。心中的不安就消散了一點兒。
回到了司徒府,張媽咋咋呼呼了好久兒,口中不住責怪著秦家的小姐不懂規矩,才惹出來這樣的事情。燕喃聽了有點煩,就把所有的人都關在了門外,好好睡它個三天三夜。
這樣暈暈乎乎的,不去想過去未來的生活,多麼美好。
可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聽說阮夫人又鬧了起來。張媽給她端來早餐的時候,極為不滿地念叨了幾聲:“這個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非要說小姐你”臉上的難堪與猶豫不似作偽,反而令燕喃好奇了起來。逼問之下,才知道她逢人便說“燕喃那個賤人不清白了”,也幸好司徒府家規甚嚴,下人們不太嚼舌頭;也幸好司徒府與外界交往不多,要不然燕喃的名聲算是聲名狼藉了。
“司徒闐也不管?”燕喃本來心中無愧,下意識這麼問,問出了口之後才覺得天真————怕是司徒闐也認為她不潔了吧?要不然這麼幾天也沒來見她?
那天救她的時候的柔情彷彿還未遠去;這麼快就回過味來了?
燕喃在心中冷嗤:什麼愛情?什麼護著你一輩子?當下就坐在床頭吃了張媽特意拿過來的小籠包,喝了一杯牛奶,洗漱了一下接著睡。張媽傻眼了,她特意說了這些話,是為了讓小姐上點心:“小姐啊,你可不能小看阮阿玲啊,小心被她騙了。”
燕喃迷迷糊糊地睡轉過去,只聽見她喃喃自語:“當年的夫人也是這麼不上心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睡得太多,頭有點疼,吃力地按了床頭燈,卻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倒嚇了一大跳:“司徒闐,你怎麼在這裡?”
他的神色不辨悲喜,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坐在了床頭。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猶豫了許久才握住。
“喃喃。”這呼喚有點苦澀。
“你有什麼話要問我嗎?”沒想到他居然說了這樣的話。
燕喃微笑,“我能有什麼話要問你呢?”
“比如,玫瑰?”他等著她問出一句玫瑰的事情,等了那麼久,可是她從來不提起。不提起,便是不在意,不在意,便是
“你想要我問你?”
他點點頭。
“我問了你,你就會告訴我?”
“我什麼都不會瞞著你。”
對於這樣的回答,她很詫異。司徒闐的關子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我以為你會過來問,我有沒有被黎文汯佔便宜。”她垂下頭,眼睫毛微微顫抖。
“你有嗎?”
“我說沒有,你就相信嗎?”
司徒闐一把抱住燕喃,緩緩地卻堅定地道:“我信。只要你說的,我就信。”燕喃還來不及開心,他又說:“可是,喃喃,你對我也有這樣的信心嗎?”
你對我也有這樣的信心嗎?
她恍惚之中,彷彿明白了他生氣著惱的是什麼了,可是卻又不是很明白:“你要我怎樣做?”
他低低嘆息:“我不要你怎樣做。我想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信不信我。連信任都沒有的愛情,算什麼愛呢?”看著燕喃惘然的樣子,他知道很多事情還是急不來。終於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下去吃晚飯吧。”
燕喃忽然叫住他:“玫瑰,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既然願意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