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翠微眉一皺,卻是跨進一步,故意笑道:“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那間雅間正巧被我們訂下了,歐陽小姐真不走運啊,誰讓你們不先掏銀子呢。”
歐陽月轉頭望向八寶齋掌櫃的,淡聲道:“原來享譽京城的八寶齋,就是這樣做生意的?”
八寶齋掌櫃面色微變,歐陽月的話裡意思分明不是什麼好話嗎,他立即笑道:“這位客人哪的話,八寶齋歡迎天下眾客,一直都是誠信為本,童叟無欺的。”
“噢。”歐陽聲音平淡:“真是誠信為本嗎,那麼本小姐最先登門訂房,這雅間難道不是本小姐的嗎?”
八寶齋掌櫃立即點頭道:“小姐言之有理”
木翠微見狀立即搶話:“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天下做買賣的,最要講究一個快字!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銀子都付了,這雅間自然要給我們,歐陽小姐看來要等等了。不如這樣吧,我們到底是付了錢的,這雅間定然要我們先用,你看看我與付小姐只是兩個女子,吃的也不多,給你們多剩些東西,雅間錢也算我們的,歐陽小姐隨後再用,你們又是吃又是用,卻不用花一分銀子,可是撿著大便宜了,歐陽小姐多等一會,想必也不會介意吧!”木翠微輕笑,面上帶著濃濃的惡意。
那八寶齋的掌櫃的面色一變,那是紅衣的付小姐也驚了一下,然而作為當事人,被木翠微羞辱她只會撿菜底,只配用她們用過東西的歐陽月,卻只是微微挑起眉頭,眸子卻帶著笑意,面上的表情都未變半分。
倒是歐陽月身後的春草與秋月,面帶氣憤。春草雙拳緊握,正準備回嘴,看歐陽月沒有說話,她咬牙忍下。這個木翠微的話簡直極盡之汙辱,那撿菜底的,豈不是指乞丐嗎!
八寶齋掌櫃心中暗驚,像歐陽這等年紀的小姐,最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而且從她與木翠微的對話看來,八寶齋掌櫃已經想到歐陽月便是那臭名在外,擁有京成三醜之首的歐陽月。只是看著歐陽月這等反映,卻是令八寶齋掌櫃沒想到的。他本想以這位歐陽小姐以前的傳聞,現在定要與木翠微吵鬧,甚至大打出手的,這種事對於歐陽月這種,為姐姐婚事鬧上門的人來說,才是正常反應。
別說是歐陽月了,便是木翠微剛才的那些話,換作是八寶齋掌櫃這種見過大場面,自認為心智十分堅定,懂得忍讓的,都有些無法忍受的。這京城的名門公子、小姐頗多,一年裡發生矛盾的何其多,因為他們多為心高氣傲,誰也不服誰。他還沒看到被人當面羞辱,還能這麼笑臉相迎,好似看戲一般。八寶齋掌櫃心中一驚,這歐陽小姐果然聞名不如見面,絕非普通女子可比!
歐陽月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言道:“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勞謙虛已,則附之者眾;驕慢倨傲,則去之眾也。木小姐這麼迫切的想要這間雅間,想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做。本小姐不過久聞八寶齋盛名,想來品償一番,倒並不急迫為了一口飯吃,弄的大家都不開心。今天便讓於木小姐也沒有關係,木小姐請吧。”說完,歐陽月面容含笑,嘴角淡淡勾起一個謙遜的弧度,立即贏得原本在八寶齋大廳用飯,看到這裡熱鬧,伸脖望過來的客人好感。而對木翠微的所做所為,卻甚是鄙視。
歐陽月說的很明白,不過為一口飯而已,都不是那些平民,為來這裡要攢銀子,何必急於一天吃,只不過為償個新鮮罷了。木翠微如此做,又是拿銀子砸人的,又是惡意嘲諷的,非要這麼個雅間,一沒有為人謙遜的美德,又顯得粗俗不堪。要與歐陽月相比,真是沒有可比性!
木翠微看著眾人望來的表情,面色漲紅,眸子冷冷盯著歐陽月。
什麼謙遜美德,歐陽月怎麼可能有,真若有,當初在寧府,會逼著她當眾下跪道歉嗎!歐陽月根本就是個人面獸心的蛇蠍女子,現在在這裡裝什麼大肚謙遜,真是虛偽!並且還用這種虛偽,讓她出醜,木翠微望著歐陽月的眸子好似吃人一般!
“歐陽小姐真懂得謙遜之道嗎,若是懂得這三醜之首的醜名,是哪裡來的?歐陽小姐倒是越發善變,變的虛偽的多了。”木翠微冷笑又道,“還是說歐陽小姐見過付小姐後,自知自己財力,無法與京城第一皇商的家的嫡小姐比較,心裡自慚行愧,所以找個藉口慌騙他人,灰溜溜的跑了。”
歐陽月望向付媚兒,木翠微倒是沒說錯,自休木翠微叫她付小姐,歐陽月便想到這人是誰。木翠微這人心性高傲,是不會願意與一般人來往的,仕農工商,商人在這時代是最低下的。可商人會攢錢,這錢在任何時候都是好東西,皇子們之間的爭鬥,自然也不能少了銀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