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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只是受了輕傷,都是倖免於難。下地之後,就又上得山來,一路暗中尋找,終於在那小道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她。

見不到兩位師兄,想必卻是天意,也不再執著,又想到那些逝去的火鳳衛弟兄,不禁淚水漣漣,當時只是短短一夜相聚,那火堆邊興奮異常的歡笑,入夜後此起彼伏的微微鼾聲,都匯成最深刻的記憶,印在了心底。

口不能言,便是以手代筆,與兩人比劃代言,大致說明自己別後遭遇,直聽得那兩人以拳捶地,虎目淌淚,憤恨若狂,發誓要醫治好她身上的傷勢,重回楚京報仇雪恨。

這一路凌宇洛躺在車上,聽著馬蹄聲聲,車輪滾滾,想到兩年之前,自己曾隨太子齊愈的御神衛一路騎馬北上,意氣風發,又有猴兒小白作伴逗樂,旅途中何等快活,今日遭此變故,身心受創,悽惶逃離,其間苦樂,實在天壤之別。

路上到一鎮子,尹方先後找來數名大夫,為她診治,大夫看過之後,皆是驚詫,說是她傷勢嚴重,那一箭穿透身體,傷口已經腐敗,拔去當即斃命,不拔亦會吟感染惡化而亡,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連連搖頭讓準備後事。

尹方送走大夫,回來便是大罵庸醫,凌宇洛一聽之下,卻是心思鎮定,這身傷勢,尋常大夫已經無能為力,索性心無旁騖,一直往西,去往薛神醫的藥廬,天底下,也只有他一人方能醫治。當下手勢招呼尹方二人,憑著腦中記憶,簡單畫下藥廬所在位置,尹方大喜,說他們一行正是由此附近山道過境,自然輕車熟路,由此也不再停留,徑直朝雍西邊境而去。

其間傷口疼痛難忍,雖有大夫所留藥草敷治,仍是無濟於事,胸口傷處已經潰爛化膿,後肩想必也是好不到哪裡去,日不能歇,夜不能寐,痛楚難當,一陣勝過一陣,不能發聲呻吟,唯有咬牙強忍,只咬得上下口唇傷痕斑斑,人前卻是勉力微笑安慰,直把身邊兩名剛硬男子看得淚眼閃耀,心疼不已,兩人心急如焚,輪流駕車,馬鞭掄得溜圓,晝夜趕路,只盼儘早到得藥廬,早日解除她的痛苦。

說也奇怪,好幾回,身上驟然發起高熱,腦中昏昏,神魂欲散,料得已經是將死邊緣,誰知隔日醒轉,仍是身在人間,心中大為驚奇,須知自己一個柔弱女子,再是意志堅定,也是血肉之軀,三番五次的劫難,為何總是不死,難道是因為自己乃是靈魂穿越而來,那閻羅王手下留情,都不予勾了自己的命去?

行了兩月,馬兒跑死一匹又一匹,馬車換過一輛又一輛,總算是進得雍西境內,路上遇到小隊士兵盤查,尹方也不搭理,與鐵敬幾箭射去,對方死傷過半,作鳥獸散去。

馬車不停,直取西北群山,到得山口,問過山村獵戶,只說前方山路崎嶇,不能騎馬行車,只能步行。

尹方與鐵敬也不遲疑,當下收拾一陣,砍來樹枝軟藤,做了一個簡易擔架,讓她躺於其中,兩人抬著前行。

那鐵敬本有腿傷,只是自行接骨,一直沒有痊癒,只走出裡許,便全身腿上痠軟,步履維艱,怕她擔心,只是強自撐著,待到行至一處高地,一個不穩,便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擔架一斜,凌宇洛險些滾落在地,好在鐵敬咬牙挺住,高舉過頂,尹方聽得聲響不對,也是單手支撐,回身來就,總算是有驚無險。

凌宇洛眼中含淚,好生過意不去,雙手勉力抬起,比劃一陣,讓他放下自己。

鐵敬焦躁起來,捶著傷腿,說道:“少主傷勢已經不能再拖,鐵敬縱然是廢掉這條腿,也要將少主送到那神醫住所去!”說罷,仍是撐起身子,與尹方一道抬起擔架來。

尹方正欲阻攔,抬眼見得天色微變,又看凌宇洛面色愈加青白,生怕她身子衰弱堅持不下去,只得隨他而去,兩人抬著擔架,奮力而行。一步步向前挨去。

按照那地圖上的標示,藥廬就在那前方山坳之中,行到天黑,尚未走得一半,而且山路崎嶇,越來越是難走。好不容易捱到了一片平地上,四周樹木低矮,稀稀拉拉,兩人將凌宇洛放下地來,稍作休息,鐵敬面色疲憊,坐著沒動,一直閉眼不語,尹方打了水來,從懷中取了些乾糧,喂他吃些,剩下的與鐵敬分著吃了,又砍了樹枝,重新做了擔架,入夜之後,點個火堆,就地歇息,睡前不忘約定兩人輪流守值。

睡到半夜,火堆漸漸熄滅,身上愈冷,凌宇洛蜷起身子,只聽得一聲低呼,猛然驚醒,一睜眼,就看見草叢中點點幽光,似是獸眼閃動,足有幾十上百之多!

“糟了,是狼群!”尹方一步過來,抱著她就朝附近一棵矮樹上竄去。

鐵敬卻是坐著不動,抓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