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生並沒有放棄這條線索,他費盡周折聯絡到了幾家銀行的熟人,採用一些小手段查了莫語涵在國內的幾個賬戶,可也只知道有一筆不小數目的支出而已,至於那錢最終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最後一條線索也斷了
“沒能幫上什麼忙。”在銀行工作的老同學抱歉的說。
“謝謝,謝謝,已經夠多了。”
“有什麼需要的再找我。說不定說不定嫂子只是出去散散心過幾天就回來了。”
傅逸生笑了一下,疲憊的掛上電話,想著這些安慰人的話還真是不切實際。
他有幾天沒有閤眼,一倒下去就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時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
“明天有空麼?媽要回去複查的事情你沒忘了吧?”
他揉了揉眼睛,“嗯,沒忘。”
“聽語涵說你最近很忙?”
聽到莫語涵的名字,傅逸生瞬間來了精神,“什麼時候?您什麼時候跟她透過話?”
對兒子的反應,傅母雖然訝異,但還是據實回答,“上週啊,我本來想找她陪我複查的,結果她說她這周有事要忙,我都忘了問她在忙什麼?”
傅逸生笑,“我也不知道啊。”
結束了跟母親的通話,他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這一刻他清醒的認識到,她是早就要走的。從她那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她就動了這個念頭
可是那又怎樣?他總會把她找回來。
他毫無頭緒的找了她兩個月,可莫語涵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她沒想著被他找到,她沒有給他留下一絲線索。
有時一覺醒來,他恍惚間覺得她昨天還在身邊,而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只是一場噩夢,只要他睜開眼,它就會消失不見,她也會回到他的身邊。
可他無數次的嘗試,再睜開眼時整個房間內仍只有他一人。
時間沒有因為一個人的突然消失就停在原地,愛她的人也沒有因她的離開就放棄生活,但她卻成了他們心底一片潰爛的創傷。
嚴冬過後,又是一個春夏,這一年的時間裡,幾乎所有的人都接受了莫語涵失蹤的事實,傅逸生也結結實實地捱了周恆的一頓拳頭,他被顧琴琴追債似地三兩天就是一頓痛罵,可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那筆不知去向不小數目的錢,這意味著莫語涵還有錢,至少物質上她能過的很好,而她的離開只是因為心痛和絕望,為她心愛的男人,他們未及出世的孩子,還有那孩子極具戲劇性的報復。
英格蘭東南部的艾瑟克斯郡上有個叫做科爾切斯特小城鎮,據說是英國最古老的城鎮,這裡有古堡也有現代化的建築,這是個年代韻味與活潑現代元素充分融合的地方。
小鎮的最南邊有幾處二層樓的小別墅,一律的紅磚黑瓦,風格大同小異,紅色的磚牆上傷痕累累已見斑駁,可見是年代久遠,每戶人家門前都有一片不小的綠地,這一天正是好天氣,還有孩子和狗在草坪上玩鬧。
拐角處的那棟是這片別墅中視野最好的,一年前它被一箇中國姑娘買了下來。
大家管那姑娘叫Moon,聽說她的中文名字也念這個音。
這一天剛好週末,鎮中心會有集市,她沒想買什麼,但是已經幾天沒出房門的她渴望親近新鮮的空氣,更何況是一個大好的太陽天。
房門半敞著,她出門前照了照鏡子,修身牛仔褲,淡藍色的大體恤,齊耳的短髮,細碎的劉海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跳動,再看這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不是莫語涵又是誰?
莫語涵坐了四站火車到達鎮中心,這一天街上的行人是往日的三四倍。看著密密的人流,她幾乎就要懷疑科爾切斯特的居民是傾巢出動來趕集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逛集市,對這樣的市場已經不那麼好奇,無非是些自家種的瓜果,比起超市來包裝簡陋一些,但新鮮水靈,價格公道。
她懶懶的穿梭在其中,偶爾問價,最後一條街走下來,她也只買了一袋番茄。
這天的太陽很毒辣,空氣中瀰漫著瓜果的香氣也隱有沉悶的汗味。
莫語涵找了塊陰涼地歇腳,眼前都是些高大結實的英國人,或許還有歐洲人,但她辨不清楚。
她拿出一個番茄在手絹上擦了擦,咬了一口,真甜。
她歇了一刻鐘,吃掉手上的番茄,又重新紮入到趕集的人流當中。
太陽開始西斜,有微涼的風。
腦子漸漸甦醒,記憶開始翻滾,她突然很想知道這時的X時是怎樣的天氣,有沒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