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死亡。
“醫生,你們不要走,你們再試一下,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啊!”蘇芊艾看著退至一邊的醫生,撲了上去,拉著其中一個就往病床邊拽。
“對不起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無可奈何地望著蘇芊艾。
“什麼盡力了,你們現在都還沒有救!你們摸摸,我爸爸的身體還是熱的,還有溫度,有溫度就沒有死啊!”蘇芊艾不依不饒地拉著醫生不放手。
英若敏坐在蘇呈慶的身邊,只是默默地流淚,並沒有大聲號啕,也不理會蘇芊艾的舉動。
蘇寒站在媽媽身邊,臉色也是蒼白一片,卻沒有流眼淚,也沒有去拉妹妹,而是一直扶著媽媽。
程亦寧上前去抱住蘇芊艾:“小艾,你冷靜點。”
蘇芊艾似乎才發現程亦寧似的,拼命地要掙脫他的懷抱,一邊憤怒地拍打著他的手,一邊用沙啞的聲音對著他狂吼道:“程亦寧!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受傷?我要是不受傷,我爸爸怎麼會這樣?我恨你!我恨你!”
看著淚如泉湧又情緒失控的蘇芊艾,程亦寧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任由她打著罵著。
醫生用一副很是同情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幾個人,認真地說道:“你們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但是病人已去,請節哀,先想著把逝者的後事妥善處理下吧。”
程亦寧對醫生點點頭,又轉向望著一直沉默著的蘇寒,輕聲說了句:“蘇寒,先把這裡的事處理下吧。”
蘇寒才像大夢剛剛驚醒似的看著程亦寧,又看了看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爸爸,雙手撫住媽媽的肩,極其低沉地說道:“媽,爸已經去了。”
英若敏緩緩抬頭,將視線由蘇呈慶身上轉到了蘇寒身上,又瞟了一眼被程亦寧抱在懷中的已經哭得沒了聲音的蘇芊艾,低下頭繼續抹淚。
蘇芊艾聽到哥哥的話,身體再次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上
三天後。
N城嶺上陵園。
八月是N城一年當中最熱的日子。此時已經立秋,但是秋老虎的威力卻依然不減炎炎夏日。
已近正午時分,那毒辣辣的太陽高高地懸在天空,示威似的狠炙著大地。
一座新的陵墓前,修墓工人和那些參加葬禮的人都早已離開,只有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孩仍然在跪在墓碑前,變態不肯離去。
“小艾,我們回去吧,你再跪下去,就算不中暑,你手上的傷口也要發炎的。你這樣會讓蘇叔叔走得很不安心的。”蔣心瑤找來一把傘舉在蘇芊艾的頭頂,很是擔心地勸慰著她。
原來這個跪在墓碑前的女孩正是蘇芊艾。
她從蘇呈慶骨灰盒放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跪在墓碑前啜泣著,任由蔣心瑤如何勸說,她卻依然不肯起來離開。
三天的時間,她早已哭啞了聲音,眼睛腫得像水蜜、桃一樣。
她現在知道了那個“悔不當初”成語的真正深刻內涵了。
雙親逝去之時,她沒能好好地痛哭一聲,現在藉著這個機會,她將所有的悲傷都一併發了出來,哭得啞不成聲。
地震是不可控因素,但現在這個病況卻有幾分可控因素在內,偏偏自己卻是什麼都沒有把握好!而且就在他們都活著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花更多的時間好好地陪在他們的身邊,哄他們開心!
以致從蘇呈慶逝去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深深地自責著。
醫生們給她看過爸爸的病歷,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事只是一個導火線,就算不出自己這件事,爸爸早晚也是要死於這病痛的折磨的。
可是她卻始終不能原諒自己,她天真地想,要是自己早一些勸爸爸去接受保守治療,或者自己早些順了爸爸的心意,與程亦寧結婚,也許爸爸都不會死去,起碼不會這麼快就死去。
相對於與爸爸陰陽兩隔來說,與程亦寧結婚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怪自己的粗心,對爸爸的不關心,她恨自己的固執,為什麼非要去糾結程亦寧是不是真心愛自己這個問題,裝個聾作個啞,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如果爸爸不死的話,那自己就不會知道這些所謂的事實真相,自己就還會享受著一家人的疼愛,雖然有些疼愛是假的,可是即便是假的,也總歸是那麼真的,起碼自己是一直沒有看出破綻來的。
“小艾,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要知道蘇叔叔一向是最疼你的,從來都捨不得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你要是有了個三長兩短,你說蘇叔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