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年紀不小了,穿的很樸素,正在微笑著,臉上的皺紋很深,這讓我想起了連姨。
“沒,就是有點冷,謝謝。”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心裡覺得溫暖,原本屬於這個城市的陌生人,在平日裡你會不屑一顧的一個人,在你失魂落魄的時候,還會關心你。
“看你凍壞了,給吧,我撿來的。”婆子遞給我一件破舊的爛棉襖,笑的很慈祥。
我雙手顫抖著接過來,披在身上,頓時暖和許多,只是牙齒還在不由自主的打架。
“我家就在附近,你去喝點開水?”婆子提議道。
我頗感意外,點點頭,跟著她走,在不遠處的一片廢墟里,婆子帶我走進了一個低矮的窩棚,我戰戰兢兢的,頭一下子撞在門頂上。
“哎呦,輕點。”婆子嘆息一聲,進去拿了一床破舊的棉被遞給我,窩棚裡很簡陋,只有一個破舊的木板床和幾個矮凳子,中間有一個灰不溜秋的鐵盆,燃著炭火,上面駕著一個黑黑的水壺。
風從滿是縫隙的木板縫隙裡倒灌進來,鐵盆裡灰塵四起。
呼嘯的寒風裡,婆子顫巍巍的將門關上了,點燃了一隻煤油燈,將炭火撥旺了些,搬了個小板凳放在火盆邊上,又遞給我一個瓷碗,道:“喝點吧,你從哪裡來?”
我捧著熱氣騰騰的水,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我是隨城一中的學生,因為意外掉進了下水道。”
“噢?隨城一中是哪裡?”婆子疑惑的想了想,似乎並不知道。
我想,這個並不重要,我覺得沒必要說下去,我看著這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問道:“奶奶,你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一個人住?”
“這裡?這裡是城郊呀,這片廢墟本來好幾年前要改建,說什麼修房子,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就耽擱了,我就住下了。”婆子顫巍巍的說著,聲音有些蒼涼,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滄桑。
我愣了愣,沒想到已經到城郊了,也不知道齙牙漢怎麼樣,脫離危險了沒有,想來他也是凶多吉少了,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風雪,我想回去了,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我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掏出皺巴巴的錢,還有那張從電話公司拿出來的單子,在火盆裡烤了一下,我將錢遞給了婆子道:“謝謝你奶奶,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你這孩子做什麼,可使不得。”婆子連連推著我的手,她搖著頭,起身去給我拿了個生硬的饅頭來,說道:“你吃吧,我不要你這,你留著回家去,我半輩子就這麼過來了。”
我看著她蒼白的頭髮,滿臉的皺紋和破舊的衣裳,突然覺得心酸,我們只是這個城市的匆匆過客,卻過著不一樣的生活,她或許落魄,或許有著她大半輩子的故事。
我很想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可是我知道我還要踏上征途。
“這裡哪裡有電話?”我問婆子。
“電話?你從這裡出去,一直走,大概幾十米遠,路邊有個公用電話亭,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啊。”婆子伸手指了指,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擺擺手,看了看單子,有些字跡都已經模糊了,因為泡過了水,我小心翼翼烘乾了,啃了饅頭喝了熱水,身上也差不多幹涸了,窩棚裡瀰漫著一股臭水味道,我覺得我已經不好意思久留。
在起身之前,我將錢悄悄放在小板凳下面壓著,婆子送我到門口,遞給我一把傘還有幾個硬幣,聲音蒼涼的說道:“小夥子,你打了電話,萬一不行,你再回來吧,外面冷別凍著。”
我回頭看婆子,寒風揚起她蒼白的頭髮,她倚在門口朝我揮手,渾濁的眼睛帶著關心。我笑了笑,示意她回去,然後縮著脖子,鑽進了密集的風雪裡。
我看見那個電話亭,孤獨的立在寒風裡,話筒吱呀的隨風搖擺著,我朝四周看了看,試著投進了一枚硬幣,按下了電話號碼。
“喂,誰呀?”電話那端,響起了一個甜甜的聲音,是我所熟悉的聲音。
“我是明天,睡了嗎?”我在聽見蘇月兒的聲音的時候,突然百感交集,想想我今晚好幾次死裡逃生,險些就見不著她了,忽然覺著,能夠活下來是件幸福的事情。
“明天?你去哪兒了呀,打你電話打不通嘛,我急死了噢,你在哪兒呢,這怎麼好像是公用電話?”蘇月兒聲音很輕,聽語氣,她似乎擔心吵著了誰。
“我沒事,我電話進水了,我找到電話公司了,因為下雪,路上堵車,所以沒回來,你在家裡?”我說道。
“嗯呢,那你趕緊回我家裡嘛,噢,對了,你還記得小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