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容噤聲,不再爭辯。
確實,他能答應她的請求,已經不容易,因此她雖不滿意,也只好勉強接受。
第二日,馥容睜眼時天還未亮。房內炭盆裡的火已滅了,因此有些寒冷,可炕上卻十分暖和,馥容感覺到後腰一團溫暖的熱氣,自己胸腹之間被摟實了,過了片刻她才意識到,丈夫的手臂像鐵桿一樣圈住她的胸口,甚至,一條強壯的男人大腿橫生生地,硬是擠進她兩條玉腿中間,就抵在那教地欲哭無淚、欲喊不敢的部位
馥容心一涼,就算未醒也給嚇醒了!
她趕緊拉扯他的手臂,發麻的腿悄悄地在被單下移動,想不著痕跡地抽離——
“醒了?”他忽然出聲,手臂一緊。
這下,馥容胸口裡唯一剩下的一口氣,也給擠幹了。
她忍不住嚶嚀一聲,卻換來他低笑,箍得更緊。
馥容身上一僵,臉上發熱,卻一動也不敢動彈
“嗯?”他低哼,伸展四肢,大腿無意識地磨蹭起來
這會兒,她只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忽然,他停了在床上伸懶腰等等的諸多動作。又是低笑。
“你、你笑什麼?”馥容終於找回舌頭。
“你好像很享受?”他低嘎地問。
“享受?”她瞪大眼,不知享受在哪裡?
何止不知何謂享受,還因為身子太僵,壓得她左肩痠痛不已!
他低笑。“既然醒了,還賴著不下炕,可見你並不討厭床上的溫存。”
馥容倒吸口氣,接著不知哪來的力氣,她使勁推開他後突兀地跳下炕
他挑眉瞪她。
她明白,自己的動作十分滑稽。“你別誤會,我、我也是剛醒的。”她急忙解釋,可不想他誤會什麼。
他撐起手肘,大掌支著頭,半臥在炕上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是嗎?”懶懶地問。
馥容直眼瞪他,然後板著臉轉身喊人:“爺起來了。快拿盆水進來給爺洗臉。”
“是。”外頭守夜的丫頭,趕緊奔去喊稟貞侍候。
丫頭回話後,她勉強轉身面對丈夫。“我侍候你更衣吧?”言不由衷。
他撇撇嘴,沒吭聲,懶洋洋地下了炕。
侍候丈夫更衣時,馥容只覺得臉上很熱,但她說服自己,是因為他一直盯住她看,讓她感到不自在的緣故。
稟貞端水進屋的時候,兆臣已經穿好朝服,準備進宮。
“今早我得進宮,不能陪你一道跟老祖宗、阿瑪、額娘問安。”他還盯著她看。
“不打緊,我能自己去。”她說,刻意避開他的眼神。
他笑。“好,勞駕你了。”聲調低沉。
等丈夫走後,馥容吁了口氣,坐在梳妝鏡前。
“小姐,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馥容回過神。“沒有,”她吩咐稟貞。“來幫我梳頭吧!”
“是。”趁稟貞專心梳頭時,馥容坐在梳妝鏡前,怔怔地瞪著銅鏡裡的自己發呆剛才她為什麼臉紅?還有,他怎能對她說那些話?那邪氣的模樣——
馥容籲口氣,臉孔躁熱。
直至現在,她彷彿還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餘溫!
想起兩人交纏了一整夜的肢體,還有那曖昧的姿勢,她幾乎沒辦法呼吸
她實在有些懊悔,不懂自己花費心思、思考數日才終於畫圓的一番道理——在他身上好像壓根兒就不管用?
“小姐?小姐?小姐?!”稟貞幾乎貼在耳邊喊人了。馥容這才回神。
“你在喊我嗎?”
“是啊!”稟貞皺起眉頭。“奴婢都喊了您好幾遍了!也不知道您在想些什麼呢,想出了神,任憑奴婢喊了好幾遍,您都沒聽見!”
馥容振作起精神。“什麼事?”
“奴婢想問的是,今日奴婢給您梳的這兩把頭,您還喜歡嗎?”
“喜歡。”馥容看也不看銅鏡一眼,便回道。
稟貞看了鏡裡的主子一眼,頗不以為然。
“小姐,”稟貞撇起嘴,試探性地問:“昨夜貝勒爺,他對您可好嗎?”
聽見這話,馥容眼睛忽然睜大。
稟貞沒瞧見她主子的臉色,還大刺刺地邊梳頭邊繼續往下問:“奴婢瞧今早貝勒爺出門時嘴角含笑,想必是很喜歡小姐您了,奴婢只要一瞧貝勒爺的模樣兒,就明白他肯定是被您給迷住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