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抬頭。
“哥哥!”
白霧茫茫,整個森林像一隻漩渦。
只有我一個人。
“哥!”
我驚醒了。
臉上全是汗,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
一個星期天的午後,整個金宅都靜悄悄的。
我攝手攝腳地開啟金榔的臥室門。
他出去了,我敢肯定。
別人的星期天,金二少卻最忙碌。
“吱”我從門縫裡探頭,房裡和外面一樣安靜,只有天藍的窗紗在輕輕舞動。
關了門,我立刻瞄準了貼著整面牆的複式玻璃櫃,那上面有無數個鑲寶石的小抽屜。
或許,我的玉佩就在其中的一個裡面。
我拉動抽屜,一個一個地翻找。
貓腰,踮腳,無意識地重複著單調的動作。
在左邊第九個抽屜,我找到了生日那天干爹送的卻被金榔搶去的梅花腕錶。
看到它的一刻,心裡一下子漲滿驚喜。
彷彿天外飛來一份意外的收穫。
我雀躍地拿起它,手卻停在了腕邊,臉上的笑慢慢凝固。
我捏緊腕錶,心裡劇烈地掙扎。
我咬著牙,手慢慢上揚。
我要做什麼?我心裡掠過一陣驚恐。
“啪”一聲脆響,然後“叮叮咚咚”珠落玉盤聲,梅花腕錶瞬間四分五裂,破碎的零件在地板上滾動。
“當”一件什麼東西滾到腳邊。
低頭,是枚梅花形小小的水鑽,還兀自地在我腳邊晃動。
我握緊了手,強迫自己轉身,繼續翻撿抽屜。
我敏感地覺察到空氣中傳來一陣奇怪的磨擦聲。
警覺地轉身,可屋子照舊安靜如初。
只有天藍的窗紗在舞動。
我暗自取笑自己的多疑。
吸了吸鼻子,不禁身子一凜。
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淡淡的菸草香氣
起來越濃
我緩緩後退,後退,直到身子貼在窗紗上。
“啊”猛抬頭,我打了個激靈。
落地窗對面的牆上,掛著一隻玉製骷髏。
無底洞似的眼睛,玉胎上黃色的雜質塊,恰恰做成兩排森森牙骨,在綠意襯托下發著幽幽的冥光。
那兩隻凹陷的黑洞,似乎隨時都會把人的靈魂連同骨肉吸食進去
我後退,身子抵住了什麼東西,卻不是窗臺。
“啊”我驚叫,立刻感到脖子上被冰涼的手指掐住。
我幾乎魂魄散盡,鄂然回頭。
卻是金榔!
他斜坐在窗紗後的臺子上,一隻手夾著煙,沒吸,任淡煙鳧鳧飛散
另一隻手則掐住了我的後頸。
他扯起嘴角,眼睛卻沒笑,手稍稍用力,將我的脖子扭回原處。
正對了那隻骷髏。
我趕緊閉了眼,一時間無力掙扎。
“光天白日的,你來我屋子裡做什麼?”他漫不經心地開口。
“我收拾屋子”我定了定神。
“收拾屋子?”他冷笑一聲,將煙掐掉,伸手揭了窗簾。
只見玻璃櫃上的抽屜張張合合,可謂千姿百態,地板上除了碎掉腕錶的“屍骨”還遺落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也叫收拾屋子,我的小女傭?”金榔拍拍我的臉。
我心裡一惱,方才的驚嚇也消了幾分。
便伸手想掰開掐在脖子上的手指。
但我的雙手立刻失去了自由,被金榔的一隻大手捉住束在身後。
他則俯了上身,對著我吐氣,“別動,乖乖的,不然我就掐死你!”脖子上的手指像徵性地緊了一緊。
“討厭,放開啦,你到底要幹嘛?”身體被他控制,喊聲也顯得蒼白。
“不幹嘛”金榔懶散地答道。他的手沿著我的頸子滑動,滑過臉頰,捏住下巴。
一用力,我的臉和他對視。
我只能拿眼用力瞪他,這時候能用上力氣的只剩它了。
“我很好奇,為何你會摔了爸爸送的腕錶,如果記憶力不差的話我明明得你生日當天,拿它當寶貝一般為什麼?”他的手又用了些力氣。
“無賴”我吸了口氣,立刻火冒三丈地罵,“要你管!”
金榔眼一暗,“你罵人的臺詞真是少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