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我勾勾手。
我向著他搖搖頭,“謝謝二哥的好意了,我學不來”說著,我拍拍裙子,準備站起來走開。
我心裡自然明白,和他呆得久了對我來講並不是好事。
“喂”他叫,仍站那兒沒動,“譁啷”一聲,卻把金項圈摘下來,伸向我。
金項圈在太陽光下燦燦閃光,讓我有點眩目。
“不是喜歡嗎,這個送你了”他彎著嘴角看我。
我歪著頭想了想,笑著說。
“楣楣是喜歡,不過既然是二哥也喜歡的東西,我怎麼能奪二哥所愛呢,二哥還是自己留著吧”說完,我真的站起身來。
只聽身後金榔笑了一聲。
“我這個哥哥當得也太糗了,好好的禮物都送不出去,既然你不收,那我就拿它餵魚”
你不收我留它何用,不如扔了四年前,金槪�幕壩滔煸詼�擼�乙∫⊥貳�
平時還真看不出他們是親兄弟呢,現在我總算是信了。
我咬著牙回過頭來,剛想說對他說,喂呀,看哪條魚有這麼大胃口。
就知道泳池裡沒魚
可我張了張嘴,愣在了那兒。
金榔用食指指尖勾著項圈,項圈在他指尖明晃晃搖著,堪堪就要掉下去。
他低著頭,不錯眼珠地盯著手裡的圈子。
突然那紅潤的唇角勾起邪邪地一彎。
我心說不好,脫口大叫:“不要!”
項圈脫手的剎那,聽到我喊,似乎早有準備,他一伸手,項圈又穩穩落入他手中。
他抬頭,密密的睫毛下眼睛似笑非笑,“怎麼,我親愛的妹妹改主意了?”
看著他那張臉,還真不願甩他。
可我不會和價值連城的金項圈過不去,當然更不會贊同像金二少這樣把金項圈當垃圾隨處亂丟。
我笑笑,走回來,“既然二哥這樣誠心,楣楣再不收就是不抬舉了”
說著我伸出手去拿。
金榔勾著嘴角將項圈向我遞過來。
我們兩個同時抓到項環的瞬間,我只覺得一股力從項圈上傳過來,不及反應的我被拉著撲向水面,以很不雅的姿勢,我和水面來了個熱情的親吻。
“啊”我的手早已下意識地鬆開項圈,只管像母雞撲翅一樣凌亂地拍打著水面,剛一張嘴呼叫,鹹澀的水就衝進了喉嚨。
“咳咳”又一股水衝進來,我努力揮著手,試圖抓住身旁的金榔。
金榔就站在我近前,袖著手,臉上帶著冷冷的笑看著我狼狽地掙扎。
池水只及他的胸部,卻足可以淹滅我。
“金榔你”“咕咚”一大口水堵住了我想罵人的話。
金榔呵呵笑起來,伸手抓住我的頭髮,將我的臉扭向他。
“真是惡習難改啊,我親愛的妹妹。瞧,都成落湯雞了,這張嘴卻還想罵人”他燦燦地笑,白牙的光芒刺著我的眼睛。
我說不出話來,只揮舞著手想抓住他的胳膊。
可是他滑溜的像泥鰍。
“這水好喝嗎?是不是還想再喝幾口?”他惡毒地眨眨眼。
我搖頭,再搖頭,黑色長髮像水草一樣在水中蜿蜒繚繞。
“呵呵”金榔托起我的下巴,我立刻就勢抓住他的手,他不動,只是用拇指撫著我的肌膚,“不想喝了麼?那好”他的眼睛突然一閃,“那麼求我”。
我望著那張臉,陽光下那張臉英俊的無以形容。
那張臉上的笑,燦爛的如同夏天的向日葵。
可是,我的心裡卻躥上一股顫慄。
他,金榔,像是撒旦,即使笑著,那笑容裡也糝著劇毒。
“求我”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我的臉上,吐出來的兩個字比羽毛還輕,卻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的心揪結著隱隱做痛。
太陽的熱力還沒有散去,我浸在水裡的身子卻是徹骨的涼。
為什麼,酷似的完滿中總會暗藏缺憾。
為什麼,金家的二少,我的二哥要對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如此敵對?
我咬著唇看他,他也盯著我。
那目光像鷹一樣銳利。
“怎麼,花了四年時間,我的妹妹還沒學會讓骨頭打彎嗎?”他嗤笑。
我使勁咬著唇,閉上眼睛。
是呀,四年了,我仍舊是原先的金楣。
徒有一身的傲骨,徒有一張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