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經理他們在前臺做check in,歐陽嬌嬌突然有些很神秘的樣子,不知道跟誰通了一個電話,她眉開眼笑,說,陳總,您給了我這麼大的幫助,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我拿著房卡上樓,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包遺失在大堂,就連忙下樓。
拿回包,我突然想起那個信封,連忙從包裡拿出來看,信封裡的照片,看得我心煩意亂——黑洞洞的槍口,瞄準的是涼生。
而他在車裡,毫無警覺,表情淡淡,像個隨時會受傷的樣子。
我覺得我快被陸文雋逼瘋了,我幾乎是跳著腳給他打電話,我聲音悲涼,說,我跟他分手了!我求你了!別再這樣了!
陸文雋沒說話,只是淡淡一笑。
電話裡是結束通話後的忙音。
我抬頭和對面迎來的一個女人碰到了一起,她似乎在逃避誰。
我們倆重重的撞到一起,手機、房卡、包包、信封丟了一地。她倒在地上看著我,說,你這是助理還是助忙啊!
我一看,是歐陽嬌嬌。
這時,有人在她身後追來,還是那個跟她要十年時間的年輕男人,他說,嬌嬌,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那麼我們就一起去死!
歐陽嬌嬌連忙爬起來,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房卡,恨聲說了一句,沒空和你掰扯!然後又狠罵了一句,鬼才跟你一起死。說完,她就連忙跑人了。
我也只好自己爬起來。一邊吞著絕望,一邊暗自傷心地將東西收拾好。
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彷彿會隨時擊中我的心——這讓我無比絕望。
我有些混亂,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去前臺再詢問了一遍,得到了確切答案後,連忙離開,這時天色已晚。
我找到房間,推門而入。
進去以後,我的嘴巴直接變成了“O”形,這是要說明公司有錢呢?還是公司有錢呢?還是公司有錢呢?為什麼連小助理都要配這麼奢華的房間呢?
我以為頂多是一個標間,可是這簡直就是一套花園別墅。
恰好這時,涼生的電話打來,他問我,你到了嗎、?
我就一邊關門,一邊脫鞋,我說,涼生,我不能呼吸了。我們公司的待遇實在太好了!我都快感動得哭了!我一點兒都不介意歐陽嬌嬌虐待我,她就是容嬤嬤,就是把我關進小黑屋,我都願意極了!
涼生一愣,隨後,笑,說,看來永安對你還是很人性化啊。
他的話裡有話,可是我全然震撼在這個給小助理配置的房間之中,甚至都忘記了陸文雋的那封信。
可是一旦想起,我心裡還是翻起了痛苦。我對他說,涼生,我不跟你說了,我就要去擁抱世界了!
涼生就笑,說,你在哪個酒店,幾號房間啊?以後我若出差,我也要去這個房間,看看啥房間能讓我們的姜生這麼開心。
我就很隨口地跟他說了酒店和房間號,我說,天堂呀。我愛死那兩個被歐陽嬌嬌折磨得跑了的姑娘。
我們總是用最高漲的情緒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惶恐和不安,掛掉了涼生的電話,我心裡明白,我所有的誇張和激動,只是為了掩飾陸文雋那封信給我帶來的緊張和不安。
看著酒店外的泳池,我心裡低落,我怎麼跟他說分開呢?是不辭而別,還是
不辭而別的話,他會不會等我太久?
等得太久,會不會失去尋找下一份幸福的力量?
心力交瘁之下,我什麼也不想再想,踢掉鞋子,一邊脫衣服扔到地下,一邊走向浴室,一件一件地扔掉,隨心所欲的感覺,好極了,就好像拋掉各種心事一樣。
花灑的水緩緩地落在面板上,是歲月親吻的聲音。
我絲毫沒有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更沒有聽到,在花灑水聲一下,遲疑而又凝重的腳步聲。
泡澡的浴缸,有兩個,一個在室外,可以看海天一線;一個在室內,還是在臥床前,而不是在洗手間中。
這酒店應該是適合情人度假的吧,躺在床上,懶懶的,然後看著情人出浴。我連忙糾正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出浴的。
不過,我還是很想嘗試一下,於是,我關掉花灑,圍著浴巾,走出洗手間,準備在泡澡的浴缸裡放水。
走出浴室,奔到浴缸錢,俯身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對。
一黑。
這“黑”不是眩暈,而是浴缸對面的沙發上,端坐的那個黑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