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比暴怒。
那時候,十七歲的陸先生笑了,得意而滿足。
他從溫柔鄉里坐起,慢慢地穿上衣服,面對著他的父親,露出勝利的笑容,薄而刻毒,他一字一頓,彷彿戰書,說,從今天起,你睡哪個女人,我就睡那個。除了我媽!
年輕的他,認為自己可以用這種方式將父親逼回到母親的身邊,卻不曾想,這卻是墮落的開始。
如今的陸先生,風華正茂,年歲正好,卻糾纏在父親舊日的情孽之中。
他用自己認定的方式,企圖用一個女人,控制著另外一個可能與之分家產的弟弟——他父親當年強行佔有的程家小姐的而留在世間的兒子
我們的寡情,導致我們永遠看不到有人願意為自己傾城而愛,而我們的熱情,卻永遠只肯給那個我們願意為他傾城而愛的人。
此所謂,愛之傾城。”
柯小柔發表這篇文章的時候,先在網上貼給我,他指著濃墨標註的話倒數第三段跟我說,這一段話,我不會發的,要是發了,估計金陵她們都會猜到了,怎麼樣,我夠朋友吧?
我心想,你怎麼不去死啊。
後來,金陵將這份報紙拿到我眼前,語氣似乎是探尋,說,姜生,這陸先生,說的是陸文雋嗎?程家小姐是程天佑的姑姑?
我連忙收起報紙,衝她笑笑,嘴上說,你想太多了。沒有傳奇性的東西,讀者願意看嗎?你們既要求柯小柔搞得有吸引力,又要平淡,那怎麼成?我心裡卻想,幸虧柯小柔保留了那一段。
金陵不說話,撇撇嘴,說,好吧。
【涼生三43覆水難收的東西很多,愛情是一種,變成房奴也是其中一種】
這段日子,我能每個人地生活,漸漸變得安適起來,我的情緒也漸漸平復。
偶爾,會接到未央地電話,抱怨籌備婚禮地辛苦,偶爾,我會跟著北小武去野外寫生,他畫畫,那種蒼涼地調子。
陸文雋那裡,一直沒有訊息,我倍加煎熬。
人總是犯賤,哪怕是歹事,一旦沒有結果,總是揣揣不安。本來也是,死也要死的痛快,一刀致命,總勝過無休止地煎熬和猜測。
週末,我和金陵陪八寶參加節目回來,金陵說,她已經去探望過店裡受傷的員工,並一一給了醫藥費和賠償。說到這裡,她嘆了一口氣,說,姜生,幸虧花店裡地人沒事,要不,我們真的就砸在上面了。
我看著她,想起最近她的種種變化,小心地問,金陵,我感覺最近好像你並不開心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金陵看著我,笑笑,說,是啊,不開心!我去了一趟美利堅,看到資本主義地種種不美好,房子便宜的不像話,物價便宜的不像話,我就恨啊,恨不得將溫州炒房團都送到美利堅去!拯救美利堅的經濟,拯救他們的GDP。
我笑笑,他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再問。
我們路過一片狼籍的花店面前,金陵嘆了口氣,說,姜生,你問的打算放棄這個花店?
我轉頭看了她,半晌,點了點頭。
它曾是一個男人給我儲存那點兒驕傲的地方,小心翼翼保護著我那點兒自尊,不去揹負依靠男人養活的小小驕傲。我內心曾無比感激這個男人,也感激這個男人的存在。可這些日子,程天恩屢屢的諷刺我,其實,它根本是我依靠男人,離不開男人的最佳證據。
金陵見我點頭,他並不知我內心所想,就笑,說,也好。既然涼生要結婚了,你們也回不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找到天佑,跟她和好吧,安安心心去做程家少奶奶吧。不能總讓未央拿涼生秀幸福給咱們看!如果你放不下臉面,我和北小武去幫你找他!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裡。唉。
我衝金陵笑笑,嘆了口氣,說,別傻了,從明天起,我的出門找工作了,因為我變成房奴了。你要不要恭喜我一下?
說完,我就掏出一份購房合同衝金陵晃晃。
如果天恩不那麼刺激我,我也不會衝動之下做出買房子這種事,因為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城市多久。
什麼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金絲雀!籠中鳥?
一切指望著他哥哥,房子是他哥哥的!
花店也是他哥哥掏的錢!
總之,我是個沒腦子,沒思維,沒靈魂的超級無敵寄生蟲!
我得證明我不是寄生蟲,我得證明我是一個充滿了夢想和智慧的女青年。
我雖不是國家之棟樑,社會之精英,但也要勇於為提高國家GDP而支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