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會抱著金陵哭的淚如雨下肝腸寸斷,可我居然還能沒啥事似的像只大猴子般蹲在這裡貼貼補補。
一片,一片,仔細拼對,就像拼氣自己碎裂掉的心臟一般。
原來,心臟碎掉了,便不會再感到疼痛。
金陵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說,姜生,你幹嗎要這麼忍她!你是開包子鋪的嗎?
我低頭,想了想,看著手中的喜帖,那是我愛了十七年的男生的喜帖啊,如今,它安靜地躺在我的手裡,明媚得像一朵花兒。我笑了一下,對金陵說,未央說我欠了她的,她愛了這個男人八年,我讓她不能幸福。。。。
金陵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說,放她的狗屁!要這麼說,她還欠了你地呢!你愛了這個男人十七年,她讓你不能幸福好不好!狗屁千遍是真理,你不會被她給洗腦了吧?
我抱著腦袋看著金陵,我不明白,為什麼未央“放她的狗屁”,我的腦門上卻要挨一記。
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金陵說話這麼洶湧澎湃,難道這才是她隱藏多年的完全體?
她到底怎麼了?
【22、一個是紮在我心頭的一根針,一個是睡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我決定聖誕前夜搬離天佑留給我的公寓,所以,之後的兩天,我都沒有去花店,一心打掃房間,收拾物件。
似乎只有忙碌,才能讓我不去思考——原來,“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這種話,說起來真爽,做起來可真難。
我該怎麼忘記那張喜帖呢?
我該怎麼忘記你?
唉,你瞧,我居然在天佑的房子裡想你。
涼生,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
有時候,我都想,要是能穿越回到過去多好,穿越回四歲前,和北小武在魏家坪定下娃娃親,我直接就去他家做童養媳都可以。然後,他不認識小九,我不認識涼生,更不要說程天佑。
就這樣,公寓裡,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上躥下跳地整理房間。
奇怪的是,冬菇居然也不似往日,只知道懶洋洋地躺在飄窗前曬太陽,它似乎感知到什麼似的,跟著我的腳步跑來跑去,好像它也很忙似的。
薇安咋咋呼呼地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電話裡,是薇安喜悅難掩的聲音,姜!你哥來過花店!拿了一束花呢!他今天好酷啊,跟個面癱似的,不過,不說話的樣子迷死人了。哎,他有跟你提起我嗎?你不要替他保密呦,你要對我照實說呦!
我一邊收拾房子,一邊接聽薇安的電話。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薇安,照實說,其實我這兩天壓根就沒見過。。。他。
薇安微微有些失落,不過,她瞬間有燃起了希望,說,那個,姜。你哥在那裡工作呀?他家住哪裡呀?父母雙亡了沒啊?他。。。。。。。
我低頭,眼睛瞟向桌上那張我剛黏貼完整的紅色喜帖,我說,薇安,其實,我哥。。。。他就要結婚了。。。。我告訴過你她沒女朋友,但是他有未婚妻。。。。
電話那端是死一樣的寂靜。
半晌之後,是一聲跟中了九陰白骨爪似的慘叫——“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此叫聲,震得我直想把耳朵揪下來跺兩腳,再扔到窗外去。
當時的我,太天真,以為薇安發洩地叫一聲,這事兒就過去了,沒想到,更大地風浪,等待著我前去欣賞它的波瀾壯闊。
忽然,不知道為何,冬菇開始上躥下跳,它一會兒跳到門前撓門,一會兒跳到飄窗上,回頭衝我喵喵地叫。我不理它,它就像個潑皮無賴一般,開始在飄窗上翻滾,諂媚一般。
我衝它皺皺鼻子,說,說,老實一點,小潑皮。
冬菇不理我,繼續衝著窗外喵喵亂叫。
它這種不安的焦躁,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
它以前是一隻流浪的小貓,天佑收留了它,是為了讓它代替小咪,就像他有一天可以代替涼生一樣。
天佑,涼生。
這兩個人,一個是紮在我心頭的一根針,一個是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針啊,摸不到,所以拔不出,花啊,攀不著,卻也開不敗。
唉。
【23、你和天佑之間那點破事,鬧破天大,也不過是一個涼生。】
就在我發呆的這當口,金陵突然打來電話。
她有些激動,上氣不接下氣,說,姜。。。。姜生,告訴你個天。。。。天大的訊息,報紙這邊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