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的名字,叫做虛。”阮喬低笑一聲靠近言之溪,用極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訴說:“我剛剛知道一個訊息,現在看來,言部長一定早就知道了。”
“什麼?”
“季敏策是季家的私生子。”
感覺言之溪的肩膀微微顫抖,阮喬伸手將言之溪後退的身體拉住:“表面看來季敏策,當紅男模。幾乎是集萬丈寵愛於一身,多少人痴迷。事實上,他在季家不受歡迎,身為一個不能見光的私生子,也許一輩子都不能有光明正大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一天。”
言之溪臉上的血色褪盡,震驚的失去言語。
阮喬面無表情的將畫稿遞到她的手上:“所以,我設計了這一款西裝。華麗奢侈的正面由最昂貴的材料製成,而它的背面和內裡以破敗和低劣為主要表達。名字為虛,代表的是。”
“閉嘴。”言之溪壓抑著,眼中的冷光夾帶著冷漠。
“一無所有。”阮喬將鋼筆慢慢擰回筆套:“這就是我這幾天跟著季敏策的感受,也就是我的,收穫。不知道部長覺得怎麼樣?這件作品能夠被髮表嗎?”
言之溪狠狠閉上眼睛,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半響,嘴邊勾起一抹冷笑:“阮喬,你合格了。”
阮喬心裡的陰霾一下子消散,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唇邊噙著微笑:“謝謝部長。那麼我先出去了。”
拉開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阮喬這才發覺自己的額頭上密密麻麻開始滲出汗水。剛剛幾乎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言之溪和季敏策那樣的關係,阮喬根本沒辦法將那個事情說出來,也就沒辦法解釋自己的設計。
老天還是會給自己留一條活路的。
掌聲在耳邊響起來,迴盪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阮喬有些晃神,轉頭才看見依靠著牆壁的季敏策正側著臉看著自己。
“你。”
“設計很不錯。”季敏策起身走向阮喬,帶著笑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微微俯下身靠近阮喬的臉:“我很滿意。”
“你偷聽我說話?”阮喬瞪大眼睛。
該死!這麼說自己剛剛那一大篇對季敏策的評說全部被他知道了!
“你聽了我的話,我當然也要聽聽你的話。”季敏策歪著頭朝阮喬眨眨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公平。”
阮喬挫敗的皺起眉頭,原來自己偷聽的事情季敏策根本完全知情,他卻沒有立馬戳穿自己。其實仔細想來,從昨晚他將私生子的事情告訴自己再到今天故意讓自己在門外偷聽,隱約間似乎是幫了自己。
眯起眼睛看著眼前人畜無害的笑臉,阮喬分不清這是巧合還是故意。
“不管怎麼樣,不好意思,我不該在外面。”阮喬低咒一聲:“偷聽你的事。”
“如果覺得不好意思,請我吃午飯。”季敏策轉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還有一個小時午休就結束了,你應該沒吃午飯吧?”
阮喬沉吟片刻,腦海中是昨晚季珉瑞冰冷的帶著戲謔的眼神,耳邊是季珉瑞冷漠譏諷的聲音。
如果再被人看到自己和季敏策在一起吃飯,更有甚者被拍下來寄給那個惡魔。
阮喬不敢想。現在只不過是季珉瑞名義上的未婚妻,他隨時可以翻臉不認帳,到時候別說設計師了,阮育那個傢伙可是一隻腳踏進監獄的人,冒不起這個險。
“不願意?”季敏策的臉色冷下來,轉身朝電梯走去。
阮喬揉揉頭髮,惱怒的追上去一把拉住季敏策的衣襬:“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不管怎麼說你都算幫了我,吃了這頓飯,你我兩清。”
季敏策揚起眉毛:“好。”
“吃飯的地點和方式我來定。”
“方式?”季敏策不解的皺起眉頭。
十五分鐘之後,季敏策終於知道阮喬所謂的“方式”是什麼意思。
“喂。一定要貼這個假鬍子嗎?”季敏策惱怒的一把扯下嘴唇上的一字胡,抬手才發現身上穿的夾克太小,破敗的灰褐色下,越加顯出衣服的寒酸:“該死!這是什麼衣服?”
阮喬壓低帽簷,瞪著眼睛把假鬍子重新貼到季敏策的嘴唇上,順手幫他把那定戴歪的捲髮校正:“想吃飯就閉嘴。”
季敏策沉下臉來:“要是這樣被認出來,我就全毀了。”
阮喬轉動摩托車的鑰匙,摩托車發出一陣低鳴,回頭發現季敏策正出神的看著從排氣管排出的白煙:“怕了?”
季敏策收起出神的表情,長腿一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