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歇息?”裴耀之皺著眉聽著管家小心翼翼地稟告,然後又問:“柳柔知道這件事不?”
管家點點頭,恭敬地回覆:“是柳姑娘派人送信回來的。”
裴耀之剛想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地嚥下了。聶夏對工作越是負責上心,對待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越是敷衍不關心他沒有繼續多說一句話,只是吩咐管家將廚房溫熱著的山藥龍骨湯倒掉,然後就回頭徑直離開了裴府。
聶夏在書院累得伸了伸懶腰,心中那股煩躁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總是覺得心裡惶惶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好多天沒有和狸貓大人好好說話了,還是回家用晚膳吧,然後再回來繼續加油也行雖然對不起狸貓大人,但是自己負責的新書剛剛起步,總不能半途而廢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石榴衣裙,正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師姐柳柔敲門進來了。聶夏只好又乖乖坐下,以為她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誰知柳柔只是遠眺著已經沐浴在斜陽之下的黃昏小院,似乎有些嘆息,有些感慨:“我曾經也有過一段溫馨的感情。”
聶夏突然撐大雙眸,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師姐竟然會和自己交心談論感情史?她也有喜歡的人?(柳柔怒吼:廢話,我也是女人好不好!)
柳柔依舊用著喃喃地語氣說道:“但是到後來,我們卻錯過了”
聶夏輕輕地問:“吵架了?”
“只是我們都太忙了,忙於追求各自的夢想,漸漸的就疏遠了。”柳柔搖搖頭:“等到不得不分開的時候,感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因為紅線一旦斷了,就永遠斷了。錯過的時光,是永遠彌補不回來的”
聶夏埋下頭,覺得大師姐的故事太過沉重。她不想因為這樣而錯過裴耀之,因為他是將自己從愛情深淵裡面解救出來的人,她不想失去他!
“請恕我無禮,我先走了——”她起身,對著大門就衝了出去,神色慌張,身體中充滿活力。
柳柔在她身後微微抿嘴笑了起來:“咦啊,真是不錯的表情呢”
這時候默子突然從書室門口進來,帶著不可置信的俊臉,結結巴巴地問:“大,大師姐你好可憐”柳柔瞪著他的表情,感覺他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你當我是做什麼的?我是專門負責編故事的好不好!”
“哈?”默子還未收起眼眶中淚光,一副傻樣:“假的?”
柳柔笑著搖頭轉身:“你和小妖都好單純,真好騙”
默子:“”目送大師姐離開。
往裴府快速奔跑的聶夏責怪著自己,只有一次很失敗的戀愛經歷,所以這樣極度不穩重地自己其實已經帶給裴耀之很大煩惱了吧?事到如今,她才這樣清晰地認識到。
(我是希望和之之共度餘生的,是真心喜愛著他的——)
結果,聶夏逼問了老管家,才發現裴耀之沒有回府,也不知道他突然上哪裡去了。聶夏摟著難得溫順的花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晃盪,希望能碰運氣遇上裴耀之,然後好好解釋一番。
(他不會生氣了吧?還是已經厭倦我,不再喜歡我了?)
想著自己之前那樣果斷又無情地拒絕裴耀之提親的邀請,聶夏狠狠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愚蠢之極。
(都怪自己那彆扭又無聊的面子作祟,明明期待地要命,卻又臉皮抽筋地要拒絕!現在知道後悔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聶夏又開始厭惡起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時不時總是喜歡出來作祟,捏著花花的尾巴,她一臉苦瓜臉。
(自尊心什麼的,有個毛線用啊?狸貓大人啊,你趕緊出現吧,聽我道歉怎麼都好,和我說說話)
老天似乎偶爾從瞌睡當中清醒過來,給了聶夏一束希望之光。就在她路過香茗樓,也就是第二次見面時她被花花淋了一身桂花酒的那家香茗樓,聶夏看見了裴耀之帶著一位絕世大美人從裡面出來。她一個側身躲了起來,想不明白自己這舉動是何用意。為何要躲起來?為何不敢出去面對他們?
記憶瞬間被帶回了那個淒涼的梨花樹下,似乎歷史又再次重演了。
只不過,受傷的依舊還是自己而已。
聶夏躲在一邊默默注視著那位美人的背影,聘婷的身軀,蓮步邁動之間,裙幅褶褶,如月光流動輕瀉。三千青絲插蓮花簪,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
就連路過的行人都不得不感嘆一句,世間怎能有女子如此美好!
而在聶夏的眼中,她與裴耀之就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