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還是夢到了曉紅混身是血的叫囂著讓她償命，說是她害死自己。從痛苦的夢魘中掙脫醒來，滿是冷汗的李佳就看到懷裡的小文，嘟著小嘴巴，一臉委屈的可憐模樣，恐懼顫抖的心情竟慢慢的好轉過來，她用裹滿紗布的手摸摸小文的臉蛋，問道，＇小文怎麼啦？＇

小文見李佳醒了，立刻開心的露出笑容，＇佳佳醒啦，小文好餓。＇　小文早就醒了呢，肚子空空的咕嚕直叫，好想佳佳快點醒過來，可是她又不敢叫醒李佳，怕佳佳休息不好，會很累很辛苦。李佳一聽小文的話，皺起眉頭，心裡一陣內疚，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根本沒有好好照顧她，讓無辜的小文也受了苦，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樣，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已經不再只屬於自己，它會深深的影響到小文。

李佳趕緊坐起身，抱著小文去洗漱，手背受傷不能沾水，她只好找來兩個塑膠袋套在手上洗臉，等兩人都洗得乾乾淨淨，李佳就給小文換上衣服，帶著她下樓去吃飯，順便去自動取款機取些錢還給房東。

到了上班時間，李佳沒有化妝，她像往常一樣給小文準備好了吃的，交待她無論任何人來敲門都不可以開門之後，便匆匆的離開了家，她是要去向老闆辭職。到了夜店，李佳發現姐妹們都不似以前那麼熱情的招待客人，問了才知道，原來最近除了曉紅的案子之外又發生了一起殺害賣淫女的事件，兇手還沒抓到，大家都害怕被殺，所以不敢再去接生意，只有幾個膽子大不要命的還在繼續和客人出臺。聽到這種情況，李佳更堅定了要離開的信念，她本想先去找老闆，卻遇到了來找她的林先生，李佳思量了一下，既然要和小文離開，路費沒找到新工作之前的生活費應該都是很大的開銷，而林先生出手一向大方，又不會和她發生關係，就把他當成是最後的客人吧，能多賺些就多賺些。

＇聽說你們這裡有人被殺，我擔心了你好久。＇　林先生一見到李佳就激動的說，李佳請假的這幾天，他幾乎天天都來這裡等她。

＇謝謝你，林先生。＇　李佳勉強笑了笑，提到曉紅的事，她的心情又徒然有些低落，連笑容都很費力。＇不過，或許這可能是林先生最後一次見到我了。＇

＇為什麼？！＇林先生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李佳。

＇因為。。。我想離開這裡，不再做這一行了。＇

林先生聽完低下了頭，想了想說，＇嗯，也對，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是應該去找一份正當的工作，不該再在這種混亂墮落的地方生存。＇

＇林先生，今晚，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講我的事情，做為對你一直照顧我的感謝，我給你講講我現在，最真實的生活，好嗎？＇　也只有講小文的事情，才不會讓李佳在坐在這裡時，腦子中一直痛苦的浮現出曉紅的臉。

＇好。＇林先生點點頭，定定的望著李佳，她沒有化妝，脫掉了那虛偽的嬌豔和做作，清秀的臉龐上，帶著疲憊和滄桑，這樣真實的李佳，更讓林先生震撼心疼。

李佳深深吸了口氣，腦海之中浮現起那場改變她和小文兩個人生命軌跡的雨，她慢慢的向林先生娓娓道來與小文的相遇，將她和小文之間發生的一切都述說給了林先生聽，她不怕林先生知道自已愛上了個同性女孩，反正，已經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林先生靜靜的聽著李佳講的一切，由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感動，他看到李佳在提到那個叫小文的女孩子時，眼神裡流露出的無限溫柔的愛意，他認為，李佳只是一個人的生活就很困難了，所以她一定會找一個有能力可以依附的人，他以為那會是她的願望，沒想到，李佳竟然愛上的是個盲人女孩，而且還是個無法自己生活，處處需要她照顧的孩子，為了她，李佳願意離開已經習慣的聲色場所，去一個新的陌生的地方尋找未來，這是要多少大的勇氣才能做出的決定。

李佳的愛那麼的純粹，她甚至都不確定那個叫小文的女孩兒是不是愛自己，就甘願揹負起她的一生，照顧她，疼愛她，為她撐起一片幸福的天空。林先生的心隱隱抽痛，他曾經在自己的書裡寫過，愛上一個人，就會願意不計較一切得失的付出，付出的再多也不會覺得辛苦。他這樣的寫著，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因為這只是大多數人們幻想中的完美之愛，根本很少有人真的敢於體驗這種愛情，現實沒有童話裡的溫馨，在這個社會的愛情前面，幾乎大多數都擺著一個利字，這份愛對自己是有利，還是不利？愛情已經和利益糾纏不清。就像他自己，情不自禁的愛上了李佳，卻為了面子，而只肯站在原地作繭自縛。

第　23　章

＇如果如果當初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