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逸心中一痛,趨前輕輕扳上她香肩,低聲道:“海允!”
海允微微一顫,隨著他的手翻過身來。
和隔壁房間不同,這房間上面有個用拇指粗的鐵棍攔起來的小窗,月光從外面透入,可以讓人清楚看到房內的情景。張楓逸凝神看去,才發覺她目光迷離,似乎是被下了麻藥,估計是對方怕斷指的疼痛讓這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受不了才那麼做的。
“你你”海允吃力地說了兩個字,後面的話就接不下去了。
張楓逸把她輕輕扶得坐起來,按上她鼻下的人中,來回揉壓。
不多時,海允眼中的茫然終於消散了不少,緩緩道:“宋宋宋偉”
張楓逸柔聲道:“別怕,是我,我來救你了!”
海允看清他的模樣,突然一震,驀地一聲尖叫:“來人啊!”
張楓逸渾身一震,一把捂住她的嘴。
這丫頭腦袋進水了?!
海允嘴一張,猛地咬住了他的手掌。
張楓逸條件反射,一下把她揮得摔到了床下。
海允嘴上脫離了控制,立時再次尖叫出來:“快來人啊!有人救我!”
張楓逸怒道:“你TM幹嘛!”
蓬!
房門猛地被人開啟,四五把槍同時指了進來。
張楓逸再顧不上救人,一個側撲,從牆上的孔洞穿到了另一邊。
一聲沉喝倏然響起:“你敢逃走,我就殺了她!”
隔壁房間內的動靜倏然停止。
樸敏雅和年輕男子均單手持槍,瞄準了連通兩個房間的那洞。
片刻後,張楓逸緩緩從那洞內鑽出,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換了是別人這麼威脅,他或者還會覺得對方有可能只是虛言恐嚇,但這些傢伙剛剛才切了海允的手指,足見是言出必行,他就不得不考慮到一切後果。
年輕男子喝道:“綁起來!”
旁邊立刻有人上前,把毫不反抗的張楓逸綁了起來。
床下,海允怔怔地看著張楓逸,一時說不出話來。
以他的身手,要獨自逃脫大有可能,但他竟然沒繼續逃!
為什麼?!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回綁張楓逸的是拇指粗的鐵鏈,而且渾身上下綁了個結實,纏得跟個粽子似的。綁好後,眾人才收了槍,年輕男子開啟房間內的燈,走了進去,皺眉看向海允:“你為什麼不讓他救你?”
海允回過神來,恨恨地道:“我的手會這樣,都是他害的!”
這回答大出在場眾人意料。
換了另一個稍微正常點的人,都該知道就算要報復,也得等離開了險境再說,這丫頭絕對是個奇葩。
殊不知海允從小到大從沒因為某人受過半點委屈,所以報復心也是遠強過一般人。只是剛才衝動下壞了張楓逸的救人大計,此時她冷靜下來,心中也難免有點懊悔。
年輕男子旁邊的樸敏雅卻眼露異色,看著張楓逸,忍不住問道:“你可以自己逃的。”
張楓逸平靜地道:“我不能讓她死。”
樸敏雅吃驚地道:“為什麼?”
張楓逸淡淡道:“因為不是我,她不會身陷險境。”
假如不是他刺激了海允,後者不會獨自離開,更不會讓暗組織的人有機可趁。
樸敏雅微微蹙眉。
年輕男子哼道:“假如你是堅持所謂的原則,我只能說你夠蠢!把他腿筋給我挑了!”
“是!”旁邊一人拔出刀子,走了過去。
“武哥”樸敏雅忽然道,“能聽我說一句嗎?”
“怎麼了?”年輕男子微微一愕。
“這人曾經抓住過我,但他卻沒傷害我。”樸敏雅遲疑道,“能不能”
年輕男子皺眉道:“敏雅,心軟是大忌。”
樸敏雅垂首道:“嗯。”
她的沒有堅持反而讓年輕男子心中一軟,後者鬆口道:“好吧,只這一回,下不為例。”
樸敏雅抬頭看他,心裡一甜,低聲道:“謝謝。”
年輕男子一笑,目光轉向海允:“連自己的人都要背叛,你沒有絲毫存在的價值,但我還需要你來做人質,給點小懲罰,牢記今天的教訓!給她打一針麻醉,在她臉上刻上‘叛徒’兩個字,我要讓她永遠記住,背叛是做人最大的恥辱!”
“不!”海允容色劇變,尖叫道,“我剛剛還幫了你們!你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