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陶子傑順著她驚詫的目光望去,身體晃了晃,如一棟屹立的石像瞬間傾塌了。
靈堂裡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就站在白色的圓柱後面,背靠著牆壁,只能看見半個身子。
因為相隔太遠了,那人又刻意低調,所以面目是模糊的。
但陶子傑認得出來,流鶯也認得出來,可誰也沒動。
流鶯不動,是因為不確定對方的意圖,如果那人只想悄悄的參加葬禮並不打算露面,那麼她也不便過去相認。而陶子傑不動,原因就簡單得多了,因為他不敢動。
怕是自己看錯了,怕又一次認錯人了,怕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個亡魂
如果以上皆不是,那就更可怕了。
出殯時間到了,全場起立,笨重的棺木被抬了起來,拋撒到半空的引路錢紛紛揚揚。陶子傑一直髮抖的手,接過了遺像後才鎮定下來,他深深的吸氣,替乾兒子捧著遺像走在靈柩前。
他邁開疼痛的腿往前走,對面亦有人迎了過來。
那人穿著黑色的修身大衣,高挑勻稱,頭髮變短了,兩鬢已有了花白的痕跡,眉眼暗藏鋒芒。他用筆直的長腿穩步向前,腳下踏著一地的紙碎,步伐鏗鏘堅定。
他回來了,正朝自己走來,他到底想做什麼?是打算跟自己算賬嗎?
陶子傑怕歸怕,但卻沒有逃,亦無處可逃。
兩人遙遙相對,走近彼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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