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真是太犀利了。
嚴謹轉頭看看梅瑰,她偎著他,大眼裡滿是可憐兮兮的哀求,她害怕,不知所措,嚴謹覺得自己似乎與她心意是相通的,他竟然不用意念傳遞,只看著她就能知道她的情緒。她的小手冷冷的,顯然緊張得不得了。
嚴謹一咬牙,心一橫,大聲說:“是我想讓小烏龜來學校看看,所以我就教她怎麼走怎麼坐車。”
嚴洛雙臂抱胸,居高臨下的瞪著兒子,好半天沒說話,他直盯得嚴謹心裡直起毛,才冷冷的問:“是你煽動小梅瑰來學校找你的?是你教她怎麼走怎麼坐車的?”
嚴謹心裡發慌,但還是硬著頭髮答:“是的,是我乾的。”梅瑰緊緊握著嚴謹的手,低頭偎在他身邊,小小的身子有點打顫。
嚴洛沒看小梅瑰,只盯著自己兒子,他的聲音更冷了,說道:“那你說說看,要怎麼走怎麼坐車?”
嚴謹頭皮發麻,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走怎麼坐車,他在學校裡算是太子爺,從學校到家那都是門對門的接送,不象別的學生還要坐車倒車到校車站牌那等,所以他只是知道大致的路線方向,但具體從家裡過來,公車要怎麼坐怎麼倒他就一點概念都沒有的。
嚴洛不催他,只盯著他,嚴謹知道這個問題他根本就避不了。“我那個”他正急著滿頭汗,卻聽到了梅瑰用意念跟他說話。
嚴謹不及細想,按著梅瑰說的唸了出來:“就是從家裡小區出來往右走到路口,坐9路公車,坐到西葛路南站下車,往前走半站地,換38路,然後坐到新城天華大廈那一站,再走一條街,換104路,這個坐兩站,下車不用走,換920路,一直坐到山下的東閣鄉”
嚴謹越說聲音越小,這次冷汗是真的下來了,他都不知道小烏龜要轉這麼多次車,路線這麼複雜,她只是個5歲的娃娃,萬一這半路上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他越想越後怕,只能緊緊的握著梅瑰的手。
嚴洛看他沒了聲音,卻不肯放過,接著逼問:“到了東閣鄉,然後呢?”
嚴謹轉頭看看小梅瑰,她大眼睛裡已經蓄了淚珠子,這屋子裡氣氛越來越僵,嚴洛的怒氣壓得空氣都稀薄起來,梅瑰作為心語者,本就是極敏感纖細的,又是個孩子,早嚇得想哭又不敢哭,嚴謹很想跟他那粗線條的爸爸說別當著小烏龜的面訓他,可這會他爸在氣頭上,他一句廢話都不敢有,只好硬著頭髮按梅瑰給他的路線資訊往下說:“下了車往前走,第一個路口左拐,一直過了農貿市場,再走過一個汽修廠,有一排農家店,從那再右拐,就只有一條車道,沿著車道一直走,就上山了。在山腰那有個亭子,那個路口右拐,一直走,就能到學校門口。”
嚴洛氣得臉色發青,嚴謹頭低低的,他知道他爸讓他說這些是什麼用意了,這路途遙遠,路線曲折,他煽動一個五歲的小孩來找自己,相當於把人家往危險裡推,今天要不是小烏龜,是任何一個別的五歲孩子,可能就已經出事了。嚴謹知道爸爸的意思,可他自己心裡想的卻是另一面,小烏龜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心裡得多難過,才會這樣長途跋涉的來找他啊,嚴謹看著小梅瑰淚汪汪的眼睛,心裡難受極了,眼眶也跟著發熱。
嚴洛沉著聲音又問了:“你讓梅瑰來找你,車費你是怎麼考慮的?”
嚴謹聽著梅瑰無聲給他的答案,心裡更難過了,腦子裡不由想象著他的小烏龜小小的矮個兒獨自爬上公車,擠在人群裡的樣子。他眨眨眼睛,努力把水霧逼回去,啞著聲音說:“小烏龜身高不夠,不用買票。”
嚴洛喘著氣來回走了兩步,實在是壓不住心頭火,他用力一拍桌子,指著兒子就開罵:“嚴謹,你乾的好事,你差點就把梅瑰害死,你的小聰明盡用在這亂七八糟的地方”他還沒罵兩句,小梅瑰就再也繃不住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掙脫了嚴謹的手,撲上去抱住嚴洛的腿。
“嚴洛爸爸,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你不要罵哥哥,別罰他,是我錯了,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不敢了,你不要罵哥哥,求求你嗚嗚嗚”梅瑰抱著嚴洛的腿放聲大哭,斷了線的淚珠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一邊喘氣一邊認錯求饒,那叫一個可憐一個慘。
嚴洛被這娃娃哭得心軟得不行,可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在孩子們面前鬆懈了,一定得讓他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要不哪天丟了小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強忍著不去安慰梅瑰,板著聲音說道:“梅瑰,這事你的確也有錯,沒有大人帶著,小朋友自己怎麼能亂乘車呢?學校老師、筱筱媽媽不是都教過你小朋友要學會保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