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什麼?」
白瞳搖頭,眼睛閉上又睜開,「應該是純種的天生魔族,可是我不敢肯定,氣息有點不對。」
「強大?」
「非常強大。」
「會不會是傳山?」羊光明問。
「也許。那人我現在也看不透他。」
在場三人一起陷入沈默。
那邊己十四和桃花聽到聲音慢了一步從客房飛速尋來。
「發生了什麼事?傳山呢?」己十四看了洞口一眼,臉色一變。
桃花摸摸頭上的鮮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幸災樂禍地吃吃笑。
「傳山應該沒事,你們且回去休息。」羊光明揮揮手,百尺深的深坑迅速填平,就好像這塊地原本就沒有這個深坑一樣。
「我去看看庚二。」己十四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轉身就去找庚二。他知道庚二有些特殊本領,如果傳山出事,他一定會有所察覺。
庚二就覺得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吹,剛剛露出的臉蛋被吹得通紅。
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庚二縮回腦袋傷心地想,他現在正被金剛魔獸男夾在胳肢窩下飛速奔行。
金剛魔獸男似乎在享受狂奔的感覺,越跑越快。
庚二很想問問他到底要跑去哪裡,可一張嘴就灌了一嘴風沙,當下就把腦袋又縮了回去。
天上的兩輪太陽不見了,白天一直待在北邊的明月現在懸在正當中,東邊七顆顏色各異的星球仍舊不變。
厚土星的天氣自從星球綠地越來越少就變得越來越古怪,白天熱得可以烤死活人,晚上就冷得連練氣期修者也難以生存。
到了一處高地,金剛魔獸男停了下來。
「我還是人嗎?」
庚二伸出腦袋,從他手裡掙扎落地,身上龜甲自動收回。「我以為你在血魂海已經把這個問題糾結完了。」
傳山沈默了一會兒,忽然坐下,屈膝坐地望向遠方星辰。
「喂?」
「我想親親你。」
「不行!」庚二立馬蹦出三尺遠。
傳山沒有像以往一樣撲過去,只是望著遠方的眼眸中流露出哀傷。
庚二抓頭,覺得這人今晚和以往特別不一樣。
「血魂海里周圍大多數都不是人,這裡是人間。」
「那又怎麼了?」庚二挪啊挪,湊到高大的金剛魔獸男身邊。
傳山轉頭看他,「可我覺得這裡陌生。」
庚二愣了一下,為什麼他會覺得男人此時看起來竟有一絲脆弱?那有著微微迷茫和哀傷的眼神也特別戳他心肺子。
「我不是魔族,也不是完整的人類。我是什麼,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庚二,我有點害怕。」
也許這句話不太適合一名身材高大、臉龐稜角分明、氣質剛硬、充滿殺戾之氣的金剛魔獸男,可庚二看著這樣的傳山,竟然覺得特別順眼?
庚二的父心在膨脹,他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張開溫暖的懷抱好好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把自己弄得四不像的家夥。
於是庚二把傳山的腦袋抱進懷中,還摸了摸他的背。
傳山伸出手臂攬住他,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張開腿讓庚二坐上自己的大腿。
傳山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庚二的臉蛋。
庚二撫摸著他的脊背。宛如金屬鑄就的身體,觸手卻是溫暖且厚實。
風沙依舊很大,夜晚的空氣冷如刀鋒,庚二卻已經感覺不到這些,有人幫他把這些都隔離在外。
「庚二,」
「嗯?」
「如果我將來失去人性,變成只知道殺戮的邪魔,你親手殺死我好麼?」
「說不定那時候我已經打不過你。」
「不會,這世上我只允許你殺死我,也只有你能殺死我。如果你真心想殺我,我會束手就擒。」傳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受了什麼影響,原本只想扮扮柔弱、裝裝可憐,如今倒越說越真。
庚二眼前快速閃過什麼,心裡倏地一緊。時隔近兩百年,他再次看到了他們的未來!為什麼在今天?還是說今夜是兩人命運中某個重要的轉折點?
「不要胡說!我會看著你,你不會變成邪魔歪道,你會好好的。」
「可我」
「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傳山手臂微微收緊,「今天那些人,我看著他們時,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這些螻蟻,死之無惜。」
庚二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