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煩躁,讓他說話時的語氣也變得不那麼溫柔,態度粗暴,他對著全程都沒說幾個字的女人說:“好了沒有?好了就走。”
林正眼睛瞪得老大地看著他,好像重新認識一樣。沒想到,從來都是以斯文有紳士風度著稱的男人,在女人面前也有這麼無禮的時候,真是讓他開啟眼界。
就他的理解,面前這兩個人明顯就是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看司徒醒那樣,活脫脫就是慾求不滿,亟待消火的一副嘴臉。
重新坐回車裡,甘一諾在沉默了良久後,才開口向他道謝:“司徒醒,謝謝你。”
男人略顯僵硬的聲音沉悶地傳過來:“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此後,兩人都沉默不語,甘一諾將頭扭向一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情沉甸甸的。
似乎,有意無意中,她太放任這個男人對她生活的插足。雖然,有的時候,他選擇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幫她解決了大麻煩,可是,一直以來恩怨分明的自己,卻在潛意識裡,享受著他的付出不是嗎?
所以,他也覺得自己是喜歡著他的吧?
想到這兒,甘一諾真覺得自己是在害人害己,雖然她看似將兩人的關係定義得很好,但是,事實上,她並沒有真正的拉開過兩人的距離。
她不該理所應當的接受這一切,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心靈上的關懷備至。
整理了一下思緒,她在看到離家不遠的公園處,讓司徒醒停了下來。
下了車,兩人面對面站著,司徒醒眸色沉沉,晦暗不明地看著她。
甘一諾儘量讓自己的措辭平靜而冷淡:“司徒醒,我們談談。”
司徒醒扯了扯嘴角,眸光直逼她眼底,壓迫感十足:“談什麼?談你不會跟我一起,談你跟未婚夫的感情多麼無堅不摧,至死不渝?甘一諾,這些我都聽膩了。”
司徒醒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彷彿一股怨氣突然從心底冒出泡來,她見不得這女人總是這樣,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是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終於相信,他也是個人,不是神,什麼坐等她主動想明白,投懷送抱到他這裡,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甘一諾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基本上,她除了剛才在警局暴露了一些平日不可多見的脆弱外,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平靜的。即使內心激盪,她也會在這個男人面前保持著該有的波瀾不驚。
她直視著他的雙眸,眼神誠摯:“司徒醒,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非要跟我在一起,其實,我這個人真沒有什麼好,性格倔強,生活乏味,身邊的麻煩還不斷。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拒絕你吧,你一直都活在眾人的矚目裡,生活估計是無往不利,偏偏有個我這麼不識好歹,就是不願意接受這麼好的你。所以,你才跟我較勁,跟自己較勁,非要讓我答應你。對嗎?”
她這麼長的一段話,就用那麼平淡無波的語氣講出來,彷彿這就是事實的全部。
司徒醒靜靜看著她,燦若星辰的眸子裡,緩緩流動著受傷。
語氣低沉暗啞的說:“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了顯示自己的優越感,為了自己高貴的自尊心,對一個女人窮追不捨,誓要讓她臣服?”
甘一諾的沉默,讓司徒醒更加躁鬱,他重重錘了一下椅背,忍不住嘴裡就吐出一句髒話:“*!”
想不到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掏心掏肺的,居然得到這樣的結果。
甘一諾等他稍稍平靜了一下,才開始繼續,她將她與陸非相識,相知,相愛,相伴的日子娓娓道來,隨著她靈動好聽的聲音,一幀幀畫面彷彿活脫脫地重新再現在兩人面前。
單純而美好
剛認識時的互不認輸
一起在黑板上拿著粉筆認真作答的互不相讓
某一天,那人紅著臉塞給她一封情書就頭也不回地跑掉
某人為了她放棄保送的名額,義無反顧地選了和她一樣的大學,一起並肩面對流火的六月
每一個節日的陪伴,每一個乍然的驚喜;
困難時的扶持,成功時的陪伴
回憶起來,鮮活有美好,彷彿還發生在昨天,讓甘一諾的心裡滿溢著柔情,那是整整十年的光陰,他們最好的年華和最美的情感,都屬於彼此。
“所以,司徒醒,我說的不會離開他,不是一句氣話。你明白嗎?”從長久的回憶裡抽離出來,甘一諾發現自己心中罩著的那一層迷霧算是徹底被劃拉開了。
她明白,人的一生中可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