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嘿嘿一笑,一副很滿足的模樣,隨口答道:“還沒熟呢。”
女騎士朝帕格森招了招手,轉而風輕雲淡道:“哦我在谷底等你,如果你想吃完再下去的話,倒是可以跳下去,我不會介意的。”
沈雲漠然,他知道女騎士說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這完全等同於要他吃這半生不熟的肉,而且時間肯定少得可憐。
精神和肉體遭受雙重摺磨的他,再也無法保持正常的姿態。他蹲下身子,一個勁的用他的小拳頭擊打著地面,連鮮血溢位也未察覺分毫。壓印,無法訴說的壓抑!
他孃的!不帶這麼玩人的!他在心中怒罵,此刻的他,顯得如此脆弱。
女騎士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揚了揚頭髮轉身就朝懸崖邊上走去,哼著小曲,留給沈雲一個恨不得碎屍萬段的背影。
良久之後,沈雲站起來,氣惱的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壓抑也好,委屈也罷,他早就認命了,剩下的只有服從,因為,他沒有能力放抗。
他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那隻半生不熟的野雞,剛一到手,卻發現太過滾燙,只得將野雞在空中拋來拋去。霎時間,他變成了另一個帕格森。
強悍男人的霸道之旅(28)
正當沈雲拋著野雞跑到帕格森旁邊,等待著女騎士抱他做到帕格森背上去的時候,沈雲只覺得手中一輕,低頭一看,哪裡還有野雞的身影。
怒不可及的沈雲當即一句“太陽你妹”,指著罪魁禍首帕格森的手顫抖不已。奈何帕格森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頗為愜意的將野雞一口嚥下,順帶打了幾個飽嗝。
剛剛才平復心情的沈雲,竟發現自己有流淚的衝動。這他媽什麼世界啊!一畜生都敢欺負老子!
耳邊依舊是震耳欲聾的水流拍打聲,只是此刻的沈雲已經完全聽不到了。騎士,當一名騎士有那麼難嗎?騎士難道不是一杆銀槍,縱橫疆場嗎?為什麼會需要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訓練,為什麼啊!!!
她的承諾全都是折磨我的。
她的謊言全都是建立在折磨我的基礎上。
她是惡魔!她一定是惡魔!
沈雲眼中的惡魔絲毫不理會現在的沈雲是什麼心情,她將小嘴湊在沈雲的耳畔,嚴肅道:“提醒你一句,憤怒有違【騎士精神】。還有,我告訴過你不要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所以,請你自掌嘴巴。”
說完之後的女騎士,偏過頭朝帕格森露出一個合作愉快的表情,甚是得意。
沈雲緊握著拳頭,歪著嘴,神情久久不曾變化。沒有淚水滴落,眼角卻猩紅如血。如果憤怒可以讓人進階的話,保不準沈雲能夠眨眼間步入到聖騎士的行列中去。
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
“今天過後,你就忘記威爾賽這個姓氏,只要記住他就可以了。”
當現實擊潰他心裡一道又一道防線的時候,母親奧羅拉口中的那個“他”成為他心中高大堅強的壁壘,任何負面情緒都不能攻佔半分。
他舉起手,重重拍打在自己稚嫩的臉頰上。
“啪啪———”
一下、兩下、三下
他打一下便默唸一句,有一種脊樑,叫做男人。有一種彎腰,叫做揹負。
他為自己的退縮感到可恥。
腦袋被打得嗡嗡響,緊閉的嘴唇擠出鮮血,一巴掌拍下,濺起一大片血花。
他使勁打著,沒有絲毫停止的趨勢。
一旁的女騎士,怔怔出神,忘了阻止,也忘了其實在她心中從不存在的幸災樂禍。
不遠處的帕格森歪著腦袋,時不時晃動幾下,似乎怎麼也不明白人類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
強悍男人的霸道之旅(29)
沈雲打得實在沒力氣了,麻木的嘴巴似一塊死肉一般咧開著,怎麼合也合不上。看著沈雲如此表現,女騎士臉上平靜的神情淡去。而就在下一秒,女騎士突然放下了偽裝一般,一把抓住他的手,歇斯底里道:“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聽到女騎士的呼喚,沈雲這才好似從夢中醒來一樣,他近乎呆滯的看了看女騎士。而女騎士則依舊在歇斯底里,蹲下身子抱著沈雲,表情顯得痛苦不堪。“別打了別打了!我忘了你只是一個孩子。”女騎士似是喃喃自語的咬著嘴唇說道,臉上除了淚水,便是愧疚。
她一直以為,沈雲是一個反常的孩子,他能做的他所做的事情、乃至於一言一行,都和一個正常的孩子搭不上任何關係。她以為,這個從不流淚的孩子,有一顆鐵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