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長槍射向奔跑中的鐵背熊。
恰在此時,倒地後重新站立起來的沈雲,在浮現出一抹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詭異笑容後,右手一揮,手中的石塊當即激射而出。
不偏不倚!正中正在狂奔中憤怒不堪,近乎失去理智的鐵背熊的右眼,整塊石頭陷入其眼眶中。
瞎了雙眼的鐵背熊,已經不能造成任何威脅了,只要沈雲能夠逃離出它所前衝的軌道。
沈雲提起最後的力氣,一個鯉魚打滾,接連幾聲悶哼,用右手撐地不住滾動著。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身體各處的疼痛,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不死的信念!
與此同時,一道雷系魔法擊中了鐵背熊一隻前肢,一杆長槍直接洞穿防禦力在四階魔獸中,處於絕對優勢的鐵背熊的腦袋。
鐵背熊當即斃命,沒有力量支撐的身體豁然跪倒在地,身體因龐大的慣性,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溝壑,最終在十餘米之外撞上一棵大樹,停頓下來。
天空在我腳下(12)
勉強支撐著不讓自己昏厥過去的沈雲,看著在火光的照射下向他奔跑而來的女騎士,咧嘴一笑。卻怎麼也不肯放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昏厥過去。
男人,即使不能站著,也不能在跌倒的時候,狼狽的閉上雙眼。
這是女騎士教給他的,在任何時候,他都記得。
——
三年中,沈雲從不缺乏挑戰死亡的機會,也從不停止自己向死亡挑戰。只是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女騎士在旁邊冷眼旁觀的看著他,女騎士也許能在最後關頭拉扯他一把,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在掌控自己的生命。如果他不全力而為,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手撕成碎片。
沈雲也許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埋怨幾句女騎士層出不窮的折磨,但他從不怨恨,也沒資格怨恨。大陸哪一個立於巔峰之上的騎士,不是從死亡堆裡爬出來的?又有哪一個立於巔峰之上的騎士,沒有受盡各種各樣的折磨?
他時常想著,也許最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期盼著自己長大,一直折磨著自己的女騎士。所以,不管多苦,他都心甘如怡。
當女騎士在他最後一次倒在地上而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女騎士肯定一直在某個地方關注著他。女騎士躲在某個角落見死不救?沈雲從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因為終有一天,他是要單獨面對死亡的。現在,還只是訓練。
看到女騎士向他跑來,沈雲非但沒有絲毫責怪,反而像個一般的孩子一樣,腹部朝下,用孱弱的聲音問道:“老師,我是不是做錯了?”
滿臉焦急跪坐在他面前的女騎士芭芭拉,儘管極力在沈雲面前保持鎮靜,可手忙腳亂掏出一個瓶子時的動作,出賣了她。她一隻手捏開瓶蓋,另外一隻手用兩根手指頭撐開沈雲的嘴巴,將裡面的魔藥往沈雲的嘴裡灌去,沈雲艱難的仰起頭,卻還是讓大部分藥水撒在了地上。
這是一種止血凝血的魔法藥劑,名為“伯克”,雖然不是價格高昂到讓一般貴族望而卻步的史詩級品質,但也屬於能讓他們勒緊褲腰帶的歌頌級。任何被冠以史詩級和歌頌級的各職業武器和魔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稀缺物品,價格自然被抬到天上去了。可是,芭芭拉的行囊中,遠不止一瓶兩瓶這樣的魔藥,只是大多數時候,她都會讓沈雲倚靠自身的體質而讓傷口自動癒合。所以這一次,是她三年以來為數不多需要用到“伯克”的地方之一。
天空在我腳下(13)
她顫抖著,看著破爛衣服裡面,血肉綻開斑駁到已經能看到骨頭的背部,心情怎麼也無法平復。她很想告訴這個孩子,他可以選擇別那麼倔強的睜著眼承受這非人的痛苦,等他閉上眼再重新睜開後,一切都會很好。可是,她知道這個孩子不會那麼做,如果能堅持,他就不會閉上眼。不是他害怕死亡,而是想要承受每一次痛苦,繼而在以後的道路上,習慣這種痛苦,乃至於激勵他用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不再承受這種痛苦。
她自然知道沈雲的問題是出於何意。她不曾教導自己這個學生要如何殘忍如何擁有大人物必備的狼心狗肺,但三年以來的點點滴滴無一不是在教導他,只有以能夠保住自己的命為前提,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她不期望自己這個學生成為像戰爭機器一樣的存在,所以在今天的考驗中,最重要的不是試探他如何如何悍不畏死鬥智鬥勇,而是試探他,是否能夠因為某些事情而放棄自己的生命———譬如:良心。一個把自己的生命視作最大堅持的人,無論多麼出彩,都近乎於一具傀儡。良心,這個被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