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斷浪聽見這男子一口道出他們所列大陣的名字,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戰圈內看不到戰圈外之事,只能透過聲音來判斷情形。秦霜聽聞師父有難,動作停滯了一秒,顯然是在揣測女子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斷浪卻是雙手環繞,頭也不抬:“不用管她!”
這種情形下,若是強行散開陣型,待大陣裡面的人逃出,與新來的不速之客會和,措手不及的反倒會變成他們。
從腳步聲判斷,來的只有一人,可幫主的身邊,卻有一名副幫主,四名堂主。
斷浪提高了聲音:“風,保護好師父,沒有問題吧?”
聶風的周圍升騰起絲絲縷縷幽藍的光,原本溫潤的雙目中此刻滿是戰意。光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他那一雙眼睛,卻讓人見了便無端端發憷。
駱仙對上聶風的眼睛時,便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到來者一個接一個的,沒完沒了天門門主,當真這麼想要我師父的性命?既然如此,他為何不敢親自站到我面前來!”
幽藍的光將聶風託至半空中,風吹動了他的髮絲,讓那頭柔軟的長髮在半空中輕揚,聶風身上的衣袍亦是獵獵作響。此刻,他沐浴在藍光中,顯得深不可測。明明他周圍的氣息是如此的平和恬靜,卻總讓人有一種正醞釀著狂風暴雨之感,就像暴風雨前的海平面一般。
神母駱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那句“門主並不想要雄霸性命”的話給嚥了回去。
就結果而言,是一樣的。如果聶風聽聞門主想要將天下會幫主煉製成傀儡,也許會更為憤怒。
不過,主動權不在他們這邊的話,再多的盤算都沒有意義了。
駱仙看著在半空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的聶風,深感棘手。傳聞中聶風是個心軟又易被打動的人,前提是,沒有觸碰到他的逆鱗。
面前已陷入狂怒的人顯然不是用言語能夠解決的,駱仙緊了緊手中的武器,颶風如同尖利的銳器般擦著她的臉頰而過,駱仙只覺周身壓力大增,彷彿連血管都被緊緊地壓迫著一般,縱然調動內力抵擋,亦支撐得十分勉強。她心知將有一場惡戰等著自己,一瞬不瞬地盯著聶風,滿目肅然。
“敢動我師父者,死!”
聶風的話語如同從地獄回來索命的修羅般陰森而充滿殺氣,顯然,先前嬴政獨自抗擊火鳳導致身受重傷的一幕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刺激。
一直以來,雖然嘴上說著要保護師父,實則師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在經過這一次的大戰之後,聶風才醒悟到,師父也是血肉之軀,也會受傷,也會死亡。
聶風無法想象師父被帶離自己身邊的場面,無論是以哪種形式。
聶風的後方,方為與方鵠兩父子正一左一右攙扶著嬴政站在一旁休息。
感受著半空中傳來的真氣波動,方為不無感慨地道:“幫主,聶風果然是成長起來了”聶風就如一柄開了鋒的利刃,在武學造詣上直追幫主而去,就連他如今,也有所不及。
嬴政此刻全身力氣全無,只能把重心放在方為身上。在聶風毅然決然地擋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漆黑的眼眸中又浮現出一縷深邃。
也許是因為方才撇下聶風,方為對他心中有愧,又為他說了些許好話。嬴政卻只是偏過頭,冷哼一聲:“逞強!”
明明在不久前才死裡逃生,縱然聶風也受到了劉徹劍氣的福澤,傷勢有所減輕,但也絕對不到能夠調動如此大規模真氣的地步。劉徹的劍氣對嬴政的效用越顯著,能夠分給聶風的就越少。
這一點,方為等人或許無法感知到,嬴政卻是再清楚不過。
“難道,聶風他竟然還帶著傷?”方鵠腦子比其父靈活,一下子就從嬴政的話語中推測到事情真相,他驚訝地抬頭看著半空中出手如同閃電般迅疾的人影。本來見聶風能夠自如行動,他還以為金蓮已將聶風治好了呢。
長刀出鞘,帶出冰月霜華,雪亮的刀光蜿蜒成一道銀河,向駱仙傾瀉而去。
駱仙趕忙催動聖心決抵擋,兩道內力在半空中碰撞,有火花在半空中迸濺開來,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聶風神色不變,駱仙的面色卻漸漸蒼白,有豆大的汗珠從她娟秀的面龐上滑下,她纖弱的雙臂微微顫抖,顯然已經不支。
終於,一陣藍光貫穿了虛空,她被直直撞在了身後的牆上,一口鮮血噴出,已是傷了元氣。用完此招之後,聶風顯然也是內力耗盡,只見他收斂了滿身的光華,緩緩地降落到地上,眉目間滿是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