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下,他大約能省心很多。
幽若癟了癟嘴,卻也知道自己平日撒個嬌闖點小禍什麼的嬴政不會在意,但在涉及到嬴政的原則時,他絕不會妥協退讓。她張開嘴,剛想說些什麼,便聽有人來報:“幫主,‘孔慈’求見。”
按理說,一般的奴僕是沒有資格直接求見幫主的,也就是‘孔慈’是天下第一樓中唯一的婢女,是四位少爺身邊伺候的人,方有了這個臉面。
幽若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她小小的眉毛一豎:“不見!那些人平時跟我搶我爹就算了,大過年的,還要跟我搶我爹,簡直可惡至極!”在她心中,尚未謀面的風雲霜浪早已被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嬴政見她張著雙臂攔在自己身前,一副捍衛領地的架勢,不由好笑:“你又知道了?”
“我不管,反正爹今天得陪著我!”
“幽若,莫任性。”又揚聲對門口通稟的人道:“讓她進來。”
嬴政一句話既出,幽若便是再不情願,也乖乖地閉上了嘴。說來也怪,自打她養成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泥菩薩與小火猴多次聯手都沒能逃過她的魔爪,文丑醜更是被折騰得遠遠看見她就繞道,也只有嬴政能令她乖乖聽話。
甚至,嬴政不用多說什麼,只要流露出一點不高興的傾向,幽若便會收斂利爪,乖得像只小鵪鶉一樣。
現在還是讓爹高興比較重要,暫且放那些人一馬。幽若在嬴政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了危險的目光,她不急,等那些人惹到她爹或者她頭上來,看她整不死他們!
‘孔慈’進來後,對著嬴政與幽若恭謹一禮:“見過幫主,見過大小姐。”
幽若直接將頭瞥向一邊,鼻翼中發出一聲輕哼,毫不掩飾對‘孔慈’的不歡迎。
“你有何事?”嬴政道:“莫不是他們幾個讓你來的?”
‘孔慈’搖搖頭:“不,不是風少爺與霜少爺他們的主意,是奴婢斗膽自作主張,懇請幫主今晚能陪陪他們。霜少爺說今晚是年夜,天下第一樓卻什麼都沒有佈置,實在沒有過年的氛圍。於是風少爺從大清早開始就在剪窗花,就是為了能讓天下第一樓看著喜慶些。奴婢知道,少爺們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還是很希望幫主能夠回去的。”
見嬴政認真考慮孔慈的話,幽若急了,捉住嬴政的手臂蹭了蹭,像只即將炸毛卻竭力收斂爪子的貓咪。
嬴政在她頭上輕敲了一記:“回去告訴霜兒他們,晚間朕與幽若一道過去。”
‘孔慈’喜笑顏開:“是,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一桌好的酒菜。”
嬴政望著天邊,一聲輕嘆。遙想當年,他並未好好與眾子過過幾個年節,甚至後頭的幾個年節,長子被派遣在外,不曾回京。從前他並未在意,現在卻是想見一面也不能了,到底惆悵。如今這般待四個孩子,也未必沒有聊補遺憾的意思。
爆竹聲聲,天下第一樓的大廳中,聶風正執著剪刀,聚精會神地剪著紙,他手極巧,不一會兒,紙上的圖案便惟妙惟肖。將手上又一張剪完的窗花放在一邊,聶風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嘴角卻帶著恬靜而溫暖的笑。
斷浪在一旁想要幫好友的忙,奈何笨手笨腳,總是剪壞,一氣之下將剪子丟到一邊,把剪了一半看不清是何圖案的紙揉成一團,狠狠地向外擲了出去。
步驚雲正低著頭安靜地雕刻著什麼,與周圍的熱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頭上冷不防被紙團砸了那麼一下,終是抬起了頭。只見斷浪笑得一臉囂張:“大過年的,還擺著你這張死人臉,師父看了定然也會掃興。你倒是笑一個啊!”
“多管閒事。”步驚雲說完,繼續低頭完成手中未盡的活計,活像面前沒有斷浪這個人。
斷浪一邊的眉毛狠狠地抽了抽,忍了又忍,方道:“你這小子果然欠揍!”要不是覺得大過年的揍人破壞氣氛,他早就揍上去了!
趙華鋒站在牆角看著這一幕,不解地託著臉:“斷浪,你為何總是喜歡惹步驚雲?”
“誰讓本少爺看著他這張臉就來氣!”斷浪憤憤道。
“說起來,在新年裡你們有什麼願望嗎?”秦霜問道。
“當然是要在本少爺手中重振斷家威名!我要世人提起斷家便想起我斷浪!”斷浪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聶風歪了歪頭:“我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要能夠和師父以及師兄們在一起就好了。”聶風的願望,從來就只是要一個家,從前是與聶人王與顏盈一起,如今,這個位置自然就被嬴政等人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