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勒和克下令禁止武士隨意出動挑釁阿日斯蘭部,違令者斬。這道命令出來後,更令年輕血熱的武士難以承受,不時地有武士想私自截殺阿日斯蘭武士洩憤,已經斬了幾十個違令者的腦袋,掛在軍隊營帳前以儆效尤。看到武士營帳前那一溜帶血的腦袋,蘇日勒和克就覺得資金心疼的要碎裂一樣——這些都是赤那思的寶貴戰力,戰爭時期每一條人命都極其寶貴,卻要消耗在強調軍紀這樣的事上,這怎能不讓人心痛?
可現在赤那思只能忍,老君王死了不到一個月,族人民心不穩,蘇日勒對牧民的統治遠不如他父親那樣成熟,赤那思整個部落幾十萬人內心都是灰暗的。君王的死彷彿讓他們失去了信仰,而且更有對戰爭爆發後的恐懼感瀰漫在部落中。
草原已經十幾年沒有爆發過部落之間大型戰爭了,最上一次部落間的大戰就是赤那思對伽扎部的戰爭。這場戰爭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人淡忘——勃日帖??赤那思開了對戰敗部落大屠殺的先河。那時候極北草原第一部落打垮了實力僅次於己的第二大部落,整個赤那思人都狂熱無比,那時候的赤那思無論是實力還是牧民熱情都攀升到極致。可現在君王戰死後,赤那思人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更害怕戰敗後赤那思也將會有部落全部屠殺的命運。
貴族與將軍們心中陰雲籠罩,牧民也惶恐不安,現在這情形恐怕是赤那思這麼多年來對草原統治力最薄弱的時期。
蘇日勒和克隱在大麾下的手握成了拳頭,看著沿河整齊紮好的阿日斯蘭營盤,原本寬闊憨厚的臉此時陰沉冷酷。他大麾一甩,轉頭便向自己帳篷走去,說道:“安排一下梵陽使者,我要與他見面。”現在也該把梵陽的事情解決一下了,與南方人結盟,比面對實力高漲的獅子王更讓人沒底。
阿拉坦倉不動聲色得點點頭,丟下貴族與別的將軍自顧自的走開。
貴族與別的將軍們站在寒風中,已經冷得刺骨的寒冷順著脖子灌進來,不僅是身上冷冰冰的,就連心也變得冰冷。老君王死了,新君王上位,這個陰蟄的阿拉坦倉將軍總是陰魂不散的跟在其身後,新君王對阿拉坦倉的依仗超過了任何人。赤那思三大名將,轟烈騎統領蘇和??賽罕重傷,大風帳統領扎兒花??兀突骨因時局緊張被派出執行斥候偵查任務,跟隨在新君王身邊的只有隼騎統領阿拉坦倉。可阿拉坦倉那雙陰沉深陷的眼睛誰也不能看透,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這隻天上飛翔的鷹,他眼中的獵物是哪一個
陰沉的合魯丁家家主裹緊了身上的羊皮襖,山羊般的鬍子被風吹的一卷一卷得。他狐狸般精明的眼睛裡閃著難以捉摸的光,往滿是荒草的地上啐了口唾沫,說道:“赤那思家,沒落了”
貴族們沒說什麼,只是各自眼裡閃著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才清楚的光芒。
君王帳中,阿拉坦倉將軍站在年輕的蘇日勒和克身後,他的弓無時不刻都握在手中,現在赤那思局勢動盪,他更是鎧甲不離身,強弓不離手,甚至是腰帶上的箭囊中,箭矢也比平時多了一倍。往常跟隨君王身邊的將軍是轟烈騎統領蘇和??賽罕,現在蘇和將軍重傷,他很自然而然得補充上去,跟隨君王左右。
“將軍,真的就那樣說麼?”蘇日勒和克仰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宛如一截鋼鐵的隼騎統領,仰頭問道。
“嗯,儘快終止與梵陽人的盟約,男犯人太狡猾了,和他們糾纏得越深,他們的野心就越大。老君王就是被梵陽人那機括玩意兒迷惑了,鬼迷心竅要從梵陽人手中買一萬把那樣的機括重弩,帶十五萬支箭,一套重弩機括要一百鎰黃金,比一匹踏雪高雲馬還貴,這分明是在吸草原的血。老君王這麼些年用盡手段搜刮黃金,就是為支付這一百萬鎰金子,兩年前已經支付三十萬鎰,等機括重弩一到,就要足額支付剩下的錢。”阿拉坦倉陰沉的說道。
“一百萬鎰黃金”蘇日勒和克露出震驚的神色,喃喃自語著這個數字。南方的貨幣單位是‘鈿’,十五個銅鈿等於一個銀鈿,十個銀鈿是一個金鈿,二十四個金鈿是一鎰,南方平民家庭他不瞭解,可牧民家裡能有五個金鈿就足以安穩的度過一年,而在南方風月之所裡,富足的南方商人一晚花費在歌妓舞女身上花的錢就上百個金鈿。一百萬鎰黃金,這個價碼對貧苦的草原來說實在太沉重了。
“赤那思的財政因為這個大包袱整個被鎖死,牧民手中能被換黃金的東西統統被收繳上來變成黃金支付給梵陽,甚至我們不知道該怎麼給牧民交代那他們那麼多錢幹什麼用了。我們只能給他們說是要從南方手中買優質金屬和匠人打造世界上最先進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