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合的地方像蛇一樣竄進她體內,彷彿這個男孩身體裡流著的不是滾燙的血,而出從極北之北的雪上上流下來,帶著冰碴的水,只讓人覺得冷,讓人心底犯寒般的冷。
“雨蒙,聽話我們都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回去吧!永遠都不要來找我和蘇日勒,我和他必須要上戰場打仗了,你是女人,與這一切無關,不要捲進來,算我求你求你”夜星辰突然心底裡也難受起來,現在的自己,要對自己心愛的人說這樣殘忍的話,依舊不容易啊!他像抱抱雨蒙,以前自己比她瘦矮,現在自己長高了,終於能將雨蒙完完整整得擁在懷中。只要一個擁抱就夠了,他一個南方的落寞貴族,能得到雨蒙一個擁抱就足夠了,不奢求太多。
可是雨蒙不等他抱住就一把推開了他,臉上淚水縱橫肆虐,明媚的臉被淚痕切割得斑駁,她啜泣著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見蘇日勒,他現在一定很難受!他需要我!夜星辰,我和蘇日勒都沒變,是你變了!你變了!”雨蒙聲嘶力竭得說完這句話就跑了出去,掀開帳篷就不見了。
夜星辰的雙臂還保持著擁抱的那個姿勢,可懷裡的人兒已經像風一般跑開消失了。留給他的只有那殘留的如玉蘭花般好聞的香味,還有那帶著失望,帶著無處掩藏的痛苦的聲音:“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
夜星辰緩緩放下胳膊,溫柔的擁抱卻變成這一生的煎熬!
第65章 對不起
“將軍覺得我們什麼時候開戰合適?”蘇日勒和克疲憊的靠在王座後,聲音嘶啞地問道。
“下雪前。”阿拉坦倉簡短得說道,他脖子上被尹哲差點割開的地方留下一道紅線,實際已經割破一點兒皮了。每當想到那個身法如鬼怪般的梵陽男子,他就感到莫大的恐懼——這樣的身手,他自愧不如。能近距離躲過草原上的神射手連續六支箭的人,已經是如妖魔般的存在了。
阿拉坦倉沒有多想那些,總之與梵陽的盟約已經破裂,赤那思再也不用擔負那樣沉重的包袱,也不用操心被狡詐的梵陽人處處算計。他理清思路繼續說道:“必須在下雪前解決掉阿日斯蘭,大雪封原後騎兵機動性影響太大,而且白毛風颳開後,隼騎的射箭也會受到影響。而且,與阿日斯蘭開戰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牧民已經開始對您動搖了,若不快點抹除這一恥辱,恐怕您今後對草原的統治會很難長久維繫下去。”
“嗯,這個我知道!但現在必須壓制下牧民的聲音,我成為君王太倉促了,連大薩滿祭祀天神這樣的儀式都沒有。若是大薩滿在的話,他一定能讓牧民徹徹底底得臣服於我。”蘇日勒和克側頭揉著太陽穴,最近總是睡不好,額頭的血管一跳一跳得疼。
“而且,君王,若是真的開戰的話,恐怕會打得很艱難。我們已經損失了兩萬轟烈騎,雖說只是重新回到以前轟烈騎的人數,可這次我們不僅要和阿日斯蘭打,同時也要和德蘇部與庫瑪部開戰。從上一場仗中風魔騎與庫瑪部輕騎兵參戰的情況看,這兩個部落已經站在額爾敦刻圖那邊了!”阿拉坦倉的手握緊了,像是要把骨頭都捏碎般。“雖然這兩個部落戰力弱小,匯聚在一起的話,還是不容小視。尤其是風魔騎的衝擊力,戰牛太過沉重,正面抗衡的話,我們的騎兵吃虧太大。”
“將軍,你覺得真的開戰的話,我們的勝面有多少?”蘇日勒和克沉聲問道,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我要聽實話!”
將軍遲疑片刻,說道:“五成!”
“只有五成勝算麼?”蘇日勒和克喃喃自語道,眼中的陰翳更深了些。
阿拉坦倉瞭然,年輕的君王顯然是畏懼戰爭,因此才問他幾成勝算這樣以求安慰的話。戰場上的勝算只說只是在自欺欺人,沒有絕對的勝者,也沒有絕對的弱者,就算是絕對的戰力差距下也會有意外發生。就拿一個月前老君王戰死那一仗來說,蘇和??賽罕的戰術絕對沒有問題,捨棄兩翼八千人武士,留下精銳中路武士襲殺額爾敦刻圖汗王,只要拿下額爾敦刻圖汗王,勝利就屬於赤那思。那一仗客觀的說,赤那思的勝面是八成。可偏偏就是有那個來自夢陽的妖人存在,讓赤那思遭遇近百年沒遇到的慘敗,甚至是君王歿身。
若還沒有打仗,就已經靠‘勝算’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安慰麻痺自己,那這支軍隊計程車氣就已經敗了。真正的武士,真正的強者是靠一往無前的殺意和勇氣,哪怕只有一百騎兵都敢對著數萬大軍衝鋒的氣勢,戰神卓力格圖??赤那思就是如此破開夢陽縹緲城的大門,為此才冠以‘戰神’之名。
可他的後代卻在靠‘勝算’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