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憤然吼道:“下一隊,下一隊繼續壓下去,壓下去!我們離那個妖人越來越近了!只要衝上去一刀砍下他的頭,勝利就是我們的!”轟烈騎已經死傷太多,前鋒幾百人全部被殺,可他們損失這麼多武士卻連那妖魔身前三丈都接近不了!他們必須留下一千人,這樣才能與額爾敦刻圖汗王身後那一千血獅騎對抗,而轟烈騎這兩千人已經損失快一半,而這個妖魔看起來依舊那麼淡漠,閒庭信步般就像大量轟烈騎精銳武士滅殺!
武士依舊奮不顧死得衝鋒,身邊滿是火球爆炸的巨響,熾烈的溫度下,身體燃燒般的劇痛,好像連骨頭都被燒的發紅。他們就像一群逆流而上產卵的鱘魚,明知上游有無數天敵在等著吃他們,依舊義無反顧。因為上游就是溫暖的河灣,就是生存的希望,任憑身邊的同伴被吃掉,被殺死,依舊義無反顧得衝鋒,最前面的武士為後面的武士擋住飛過來的火球,後面的武士越過同伴焦黑的屍體繼續衝。這就是戰場上的規則,一條不過百丈的路卻死了近千武士,任何人的性命都一文不值,只要有人能衝到近前,舉起刀斬下那妖魔的頭顱,那就是勝利,死去的武士也算死得有意義!
修羅像是厭倦這樣無邊無盡衝來的武士了,他沉吟片刻,唇齒間的咒語也停了下來。猩紅的眼睛緩緩閉上,開始深度的冥想。他要溝通最強大的天地之力,一舉結束戰鬥——武士們賭氣般的勇敢實在是毫無意義啊!他殺夠人了,沒心情再陪他們鬧著玩。
蘇和眼睛猛地張大了,這是天賜良機,妖人終於停止召喚那可怕的火球。武士們的衝鋒再無阻礙,他一馬當先衝上前去,腿猛踢高雲馬的肚子,戰馬跑的快把肺泡喘破,將骨子裡最後一絲氣力變成速度,一躍而過三丈遠,快的可怕。蘇和舉起刀,眼中的狂喜之色無可言表。只要一刀砍下妖人的頭顱,再無能阻礙他們的存在。
可就在刀鋒劈到頭顱那一瞬間,修羅那雙緊閉著的眼睛猛地張開了,眼睛中的血紅之光至於噴薄而出,嘴中咆哮而出兩個字‘火獄’。
蘇和突然覺得自己手中的刀燙的嚇人,巨大沉重的斬馬刀竟融化成鐵水,身上的鎧甲也變得紅赤。眼看就要殺死妖魔了,可那雙眼睛睜開的一瞬間,妖人腳下出現一個方圓上百丈的光圈,他雙臂張開,仰天長嘯,猩紅的頭髮狂舞沖天,整個光圈內升騰起劇烈燃燒的火焰,像地獄中魔鬼用來煎熬靈魂的煉魂火,天空中的陰雲也像是被這熾烈的溫度燒的散開來,露出其上的湛藍純淨。可在紅赤的火光照耀下,蔚藍的天空竟現出幽邃的深紫色。
整個轟烈騎都被火圈包圍,修羅身體周圍那方圓一百丈範圍盡是熊熊燃燒的深紅色火焰。前衝的上千轟烈騎在火焰中慘叫翻滾,身上的鎧甲瞬間被燒得融化,血肉成了焦炭,他們拼命打滾,拼命嘶吼慘叫,可這火獄中的火焰比一般火焰溫度高的多,他們的血肉,骨骼,鎧甲,甚至是那靈魂都被燒成灰燼。
遠處看這個額爾敦刻圖汗王隔著如此遠都感覺到這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熾烈的溫度。這個夢陽使者一個人就擋住了兩千人的轟烈騎,看起來他似乎並沒有用盡全力。他獅子般的眼睛死死盯著矗立在火焰中那華麗妖豔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竟在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不,這根本就不是人,這樣的力量分明超越了人,無限接近於‘神’!那修長雋秀的身影,**的胸膛上咒銘文的符咒閃著亮光,耀眼的火焰繚繞在身體周圍,修羅的臉上毫無表情,冷漠得看著在自己火獄中掙扎著的人類,看著他們死去,甚至連靈魂都被著火焰燒成灰燼。
看著他的身影,額爾敦刻圖汗王甚至都想對著那人的身影跪下來頂禮膜拜!這幾乎就是活著的神啊!
火獄漸漸熄滅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修羅周圍一百丈範圍內的地面生生下陷的一尺多深,土地都在那火焰的高溫下被焚燒得消失了。那火彷彿能燃盡天下的虛無,能燒燬世間所有存在。焦黑的土地上,只有修羅一個人站在那裡,他的身影孤寂蕭瑟,彷彿世界都圍繞著他運轉,而再無能與他旗鼓相當的存在,就是這樣一種站在高處一覽眾山小的孤寂感。
修羅彎腰,伸手抓住一個東西,猛然提起來。一個焦黑的身體被抓在手中,他修長雋秀的手抓著那人的臉,看著那雙失神渙散的眼睛,說道:“赤那思轟烈騎統領,蘇和??賽罕,你輸了!”他臉上的笑容溫和有禮,身上那詭異可怕的咒符紋飾已經退下,眼中的血紅也不再那麼可怕。整個人重新變得高貴華麗起來,與周圍狼藉的焦土毫不相稱的出塵秀麗。
他一步一步走著,**的腳踏在焦黑的地面上。數萬獅牙騎射與風魔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