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穩穩地站在那裡等到夜星辰的狼鋒刀。
“噌——”刀入肉的聲音響起,鮮血飛濺,在耀眼的陽光下顯出妖豔的鮮紅色。夜星辰的刀毫無阻擋得斬在蘇日勒和克的腰上,可僅僅入肉半寸深——蘇日勒竟伸手抓住了他的刀鋒。他呲著牙衝夜星辰笑了笑,說道:“這下抓住你了吧?”
‘嗖——’趁著夜星辰驚詫的瞬間,蘇日勒的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凌寒的刀刃貼著夜星辰修長好看的脖子,只要輕輕一劃,夜星辰的頸部動脈就會噴出血來——還是蘇日勒和克贏了啊!
“蘇日勒,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轉狼鋒我用的還不熟”夜星辰慌忙丟下刀,攙扶過蘇日勒,慢慢放他坐下,急聲問道。
蘇日勒苦笑一聲,慢慢將刀放下,插在草地裡,同時鬆開夜星辰的刀,刀上滿是鮮血,腰上的傷口只是皮肉傷,幸虧他拼死一搏用手將夜星辰的刀抓住,這才避免受傷更重。他看著夜星辰的目光卻閃過一瞬間的陰翳——夜星辰,真的不顧及後果麼?他若是不用手抓住雲紋刀的刀刃,剛才恐怕就被攔腰斬了。明知不能很好駕馭轉狼鋒的威力,卻依然毫無保留的用了出來夜星辰,到底想的是什麼?
他看著夜星辰蒼白俊美的臉上那份惶恐,那份緊張,看著他天神一樣的容顏滿是焦急的神色,抿起來的嘴唇不由得鬆開了——懷疑朋友,不是他的作風。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夜星辰的隱在額前頭髮下的眼睛中,沒有分毫同情,沒有分毫緊張,也沒有與臉上表情相配的慌亂。那雙珊瑚紅的眼睛依舊透著安靜如死,甚至是冷漠得看著蘇日勒和克捂著腰間的傷口齜著牙坐下來。
“對不起,蘇日勒,我不是故意的”夜星辰從一旁的草地上抓過自己的長袍,就要幫他扎住傷口。
蘇日勒擺擺手,示意不需要。他說道:“你喜歡絲綢長袍,還有上面的蔚藍風信子,這些都是草原上很難搞到的東西。你這件長袍是雨蒙送你的,好好留著,別弄髒了草原上會刺繡的姑娘不多!雨蒙竟然能下決心學這種南方人才會的東西”
“雨蒙”夜星辰嘴角彎出一個弧線,珊瑚紅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突然間,他猛然撕開手中如水般的絲綢長袍,默不作聲得纏在蘇日勒腰間的傷口上,包紮傷口動作嫻熟。過去這幾年自己受過無數次傷,處理傷口這類事情已經很熟練。
“星辰你!”蘇日勒瞠目結舌得看著這件華麗雋秀的絲綢長袍在夜星辰手間變成碎片。這件長袍不知道花了雨蒙多少個夜晚
“只是一件長袍而已。蘇日勒你待我如大哥,我弄傷了你,錯在於我,一件長袍,不算什麼,儘管我很喜歡這件袍子!”夜星辰沒有看向他,低頭專心將蘇日勒腰間的傷口包紮好。
一瞬間的溫暖湧進蘇日勒心頭——這就是男人間的情誼麼?
他不會表達,不怎麼會說漂亮話,只覺得夜星辰能捨得雨蒙送給他的袍子,能捨得草原上如此金貴的東西,這份情誼已經足夠他感動。蠻族人生性簡單,誰對他好他就把誰當朋友,能獲得蠻族人的友誼是很幸運的事情。夜星辰,這麼多年朝夕相處,已經是刻骨銘肌的朋友了!
夜星辰沒再說什麼,只是笑容多了一份詭譎,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看不清他笑容下是什麼表情。他很善於觀察別人心裡在想什麼,很善於把握別人心中思索所感,很善於蠱惑。對於他來說,捨棄一件袍子,換來未來草原君王對他的感激和信任,還有對他失手的原諒,很值得。
並不是自然流露出的真心,全是精心算計猜測,然後想出的對策。與情誼無關,只是夜星辰心中繁複不可捉摸的心思。
“星辰,你知道麼?草原上可能要打仗了將軍們最近越來越忙,家家牧民都要出人參軍,只是不知道我們要和誰打,不知道阿爸會不會又和南方開戰!”蘇日勒躺在柔軟的青草上,疲憊得看著天空中的雲朵。“要是和南方打仗,星辰,你會不會難過啊,畢竟夢陽是你的祖國”
“沒什麼,打吧。”夜星辰簡短的說道,“我對夢陽沒什麼歸屬感,夢陽奪走了我的一切,夢陽,是我憎恨厭惡的地方。”
“哦那就好!”蘇日勒腦袋又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不會說話,沒有雨蒙在,他們兩人在一起都沉沉悶悶的,自己不會說話,夜星辰不愛說話。可夜星辰經常說:‘這樣安安靜靜待著就夠了,這樣呆在一起就很安心。’
很安心,對,和雨蒙,星辰在一起就是這種安心的感覺。
“星辰,你想回南方麼?迴夢陽看看”
長久的沉默,夜星辰也躺了下來,晃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