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在胸前,守護在大王子夜淵鴻身邊,目光死死盯著窗外的黑影。另一名武士左手舉在前面,弩箭像蓄勢待發的毒蛇般對著那個黑影,右手將劍抽出來,反手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向窗外的黑影逼去。
武士心中很忐忑,他敢一個人在赤那思的轟烈騎中衝陣,敢一個人對抗一個百人隊,可面對這個莫名的黑影時候,心裡卻是滿滿的恐懼。他只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似乎在面對著一顆從星空中墜落的隕石,直直的朝他砸過來。
離那個黑影只有幾步遠了,武士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驚懼,左手的袖箭猛地扣下扳機,‘噗’的一聲輕響,弩箭毒蛇一樣竄出去,洞穿了窗柩,直直的朝黑影刺去。接著武士腰身一擰,反手握著的寶劍在身邊像風車一樣旋轉著朝黑影劈斬而去。劍身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蜂鳴聲,刺耳的可怕。揮出劍的那一刻,武士像是重新找回了勇氣,目光變得無比堅決!武士就是這樣,哪怕方才心裡怕的要死,可在揮出武器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感情,感覺全都被武器劃破空氣的聲音壓下來,留下來的只有滿滿的狂熱。
可那個黑影的頭部突然亮出兩個紅點,剛好對應著人眼睛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惡魔的猩紅的眼眸般。那雙發著紅光的眼睛居高臨下看著他,像遠古的圖騰不帶感情的睨視。似乎根本不在意武士奮力斬出的一劍。
又是一聲輕響,一道烏光從窗外射進來,速度比剛才機括袖弩射出的弩箭還要快。武士的眼眸眼看著自己的弩箭竟然回返過來,可他沒有任何辦法,自己大力揮斬出的劍勢無法收回。他的瞳孔中甚至倒映出弩箭箭鏃上的寒光來。
‘噌’一聲銳器沒入肉中的鈍響,武士的額頭被徑直命中,一股暗紅的鮮血隨著森白的腦漿飆出來。弩箭的勁道太過強大,扎透武士的腦袋後帶著武士的身體向後飛去,直直的朝守護在夜淵鴻身邊的武士撞過去。那名武士當機立斷,身體動也不動,眼睛閃過一絲狠光。揮劍斜斬而下,將飛來的武士屍體斬成兩截。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他已經知道這名武士死掉了,若是他閃開身子的話,夜淵鴻就會暴露在敵人身前。是以他只能忍痛斬斷自己同伴!
武士的軀體被鋒利的寶劍攔腰斬斷,像割破了一個血囊,暗紅的鮮血炸開來,濺了這名武士一身一臉。一些鮮血滴到他眼睛中,看什麼都是暗紅色的。甚至那個黑影也變成暗紅色的了。他努力眨動眼睛,將眼睛中的鮮血逼出來,盡力看清眼前的這個神秘敵人。可那個黑影依然是詭譎的暗紅色!好像還近了很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實在想不清楚!
可他的思緒只能在這一刻定格,那個黑影的確在他的眼睛被血粘住間須臾出現在他身前。這個黑影是一個穿著鮮豔紅色長袍的男子,那張邪氣的面容帶著盈盈笑意,袒露的胸脯上沾滿血跡。他整個人就這樣站在武士面前,而武士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身子動也不能動。紅衣男子緩緩伸出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手指像白玉一樣乾淨好看。可下一刻,他這隻手像刀子一樣扎進武士胸膛中,像手指捅破了紙一樣,男子的手竟然穿透了武士身上的鎧甲,洞穿他的左胸膛。
鮮血順著他白淨的手臂留下來,在明亮的血光下顯出黑色。武士覺得這個人捏住了他的心臟,他的五根手指像鋒利的小刀一樣靈活轉動著,而心臟在這個男子手指的動作下被寸寸切割成碎片。他的眼睛渙散下來,魁梧的身子失去意識,轟然向後倒去。紅衣男子順勢抽出手,看著指縫間帶出來的肉塊和鮮血,嘴角露出滿意的笑來。而武士的心臟部位已經是一個大大的血洞。
紅衣男子不再理會這兩個死去的武士,轉過頭看著熟睡的夜淵鴻。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濃烈。他硃紅的嘴唇張合著,念著艱澀難懂的字眼,齒間的語言像是古老的祭司祭天時候的咒語。現在世間會他正說的字眼的人,不過一隻手可以數過來!這是咒術師的咒銘文,是古老的咒語,帶著神秘莫測的魔力,彷彿多聽一會就能讓人癲狂。
他不停的念著這些艱澀的句子,語調越來越急促,雙眼也越來越紅。夜淵鴻的身子突然震顫了一下,猛地坐起來。他的動作機械又僵硬,像是被人提著線的木偶一樣。接著他緩緩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紅衣男子,閉著的眼睛猛地張開,雙眼空洞失神,沒有焦點,像一潭漆黑的死水。
紅衣男子的咒語越來越急促,字元與字元間幾乎毫無間隔。在咒語的驅使下,夜淵鴻僵硬的從床上爬下來,然後站起身子,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一身紅袍的男子!
這個紅衣男子就是修羅無疑,只是此時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最完美的工具一樣,欣賞的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