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馬刀壓制在地上的將軍終於變了臉色,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嘶吼聲,彷彿一隻垂死的獸!申孤嵐的這一刀絕對能將自己連帶君王整個的劈開不管是刀劍還是鎧甲肌膚血肉骨骼,只要是阻礙這柄霸絕之刀的物象都會被毫不留情的斬斷
須臾間,白鹿刀的鋒芒已近至一米處,君王已經感到雪亮的刀鋒上寒氣像縹緲城的霧氣般沁人!掌刀的武士並沒有連君王一同砍去,刀的軌跡分明是斬像鎮天大將軍的頭顱——這麼無與倫比的一刀,僅僅是為了劈斬開一刻人頭麼?未免太過大材小用!君王陡然間暴怒起來,嘶吼道:“阿拉坦倉,殺了他!”
一直蓄勢待發的隼騎首領不再猶豫,繃緊的弓弦瞬間彈開,蜂尾箭鬼嘯著射向申孤嵐,箭矢推進的速度極快,龍舌弓的威力並不弱於白鹿刀或湛盧劍這樣的絕佳兵刃!正在下落的申孤嵐只覺得一道黑色的光線向自己的額頭掠來,緊緊十數步的距離,箭矢眨眼間就會到。他身子在空中,沒有受力點,閃身躲開這一箭根本不可能,除非他放棄這一次殺死夜明山的絕佳機會!
心有不甘,可無法改變!
申孤嵐怒吼一聲,將白鹿刀劈斬的勢頭生生止住,他感到手臂一陣劇痛——是扭傷了麼?要改變這麼大力一刀的軌跡,竟連出刀者的手腕都會扭傷!沒有絲毫猶豫,他將白鹿刀側方在額前,毫釐之巔,蜂尾箭的精鐵夾銅箭鏃撞在刀身上,申孤嵐沉重魁梧的身子竟被這一箭撞得生生在空中移開一米多,然後跌跌撞撞的向後退去!
他的獅子般威嚴的眼中寫滿憤怒,這是多麼好的一次殺死夢陽的鎮天大將軍的機會,就這樣被廢!他怎麼也想不到干擾他的人是自己的盟友,是夢陽的敵人,申孤嵐只覺得一陣難以抑制的怒火將自己包圍!霸絕的一刀,就這樣作廢麼?接著他盯著阿拉坦倉,看著他手中那張還在振動的大弓,心裡又膽寒起來!弓箭的威力竟能大到如此地步麼?
君王不再壓制將軍,他緩緩地卸下自己壓在斬馬刀上的力量,然後慢慢向後退去!將軍也直起身來,他額頭上伸出細密的汗珠,感覺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阿拉坦倉不動聲色的再抽出一支箭,輪番指著申孤嵐和將軍,只要他們誰敢亂動,他手中的蜂尾箭就會扎穿誰的腦袋!
四個人就這樣僵持在一起,這個天下不論武力還是權利財富都是站在巔峰的人匯聚在一起,誰知道會炸開怎樣的火花!
申孤嵐面色陰沉的看著阿拉坦倉一眼,冷冷的說道:“赤那思的蒼鷹,隼騎首領阿拉坦倉,你的龍舌弓的確可怕,本公的頭顱都要被你的箭射穿!”
阿拉坦倉同樣冷漠陰沉的說:“我是偉大君王頭頂上的鷹,誰膽敢冒犯君王的威嚴,我會從天空中俯衝下來啄瞎他的眼睛”
申孤嵐的面色更陰沉了,整個人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將軍將湛盧劍舉起來,凌然的說道:“申孤嵐,你決意要背叛夢陽,背叛万俟家麼?”
君王的眼睛亮了一下,原來這個霸絕的武士就是申國國主,那個俊美又略帶憂鬱的雙世子的父親
“背叛?背叛夢陽和万俟家?”申孤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朗然說道:“不,本公只是要忠於自己而已!為何万俟家可以坐在那片宮闕中笑看天下沉浮?”說著他調轉刀鋒,弧度優美的白鹿刀指著皇宮中聳入雲端的瑰麗星墜殿!接著他空出的左手指著周圍正在激戰在一起滿身是血的武士們,說道:“只是一張勤王的詔書就要幾大諸侯國帶著自己國家的大好男兒來帝都送死?本公不甘,本公不甘夜明山,你也是一方諸侯,你會覺得甘心麼?”
長久的沉默,周圍武士們嘶吼咆哮金戈擊鳴的聲音分外刺耳!君王感到些許壓抑,申孤嵐說的話正是他心裡想說的,若不是為了讓草原上更多的族人能活下去,他才不會千里迢迢帶著自己的武士來夢陽送死
將軍低低的嗤笑一聲,說道:“申國主不用說的這麼好聽!有些事情你我心裡都清楚,你真的在意這些武士的生命麼?你有知道他們是為什麼而戰的?他們寧可將自己的血潑灑開來,為的就是身後這座城,為城裡的人和皇族!縹緲城的牆基不就是這樣壘砌來的麼?申國主如今你卻為自己的野心引狼入室,就不怕天下唾棄?”
申孤嵐冷笑一聲,:“我申孤嵐的確狼子野心,可這個天下不是誰都能坐擁得起的!當年万俟流年僅靠一柄劍一柄刀還有幾十名死心塌地的武士打下夢陽的浩瀚江山,靠的是至高無上的武力,可如今的万俟家,還有什麼?我只看到沒有神羅皇帝的夢陽都被赤那思殺到帝都城下毫無招架之力,万俟家守不住這一片江山了,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