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踉蹌著後退幾步。抬眼看去,斬馬刀的刀脊生生被斬出兩個豁口,君王只感到胳膊被震得麻痛。他的眼睛眯起來,當時在伊寧城時,夜明山就是雙手刀劍與自己爭鋒的,可沒想到這次他連招呼不打就突兀出手,君王看向夜明山的眼睛,那雙星空般的眸子毫無神采,彷彿所有的光源都被那雙深邃的眸子吸進去,可那雙眼睛中透出的殺意無比真實,君王低低的一笑,輕聲道:“這樣才好啊”
夜明山一擊斬下後,迅速掉轉身形,再次衝來,左手的直刀斜斜的向君王的腦袋掠去,右手的湛盧劍毒龍般向君王小腹刺去——毫無章法卻是最簡單直接殺傷力最大的打法!雙臂連連舞動,每一擊都是殺意十足,兵刃交擊間,火花迸濺,沒有留下任何喘息和寰轉的餘地!君王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稍稍鬆一口氣,那蘊含大力的兵刃就會截斷自己的刀,斬進體內!
君王一直以為南方人的武學是一種由一招一式或一套連貫如行雲流水的動作所組成的所謂的‘正統武學’,這是一種儒雅的,賞心悅目的卻又不失風度的武學!這種武學正大而溫和,殺性不重招式間雜有仁念。而他們這些蠻夷赤那思族的武學卻是無招無式,應手而生,應心而出,沒有任何規律可循,這是一種只求目的不求美觀的攻擊招式,說它是武學倒不如說是屠雞殺狗的把式。因為他只注重殺生,出手必殺,不求花俏。當然也是一種只求實效的搏擊方式,沒有任何欣賞的價值。他們赤那思人的武學練習方式也不同於前一類,這隻能在殘酷的搏殺中尋找經驗,得出的最強殺招。這也是赤那思人戰力驚人的根本原因!
可這個出身高貴雍容華麗的鎮天大將軍所使用的招式反倒比他們赤那思人的招式更加野蠻霸道,一雙刀劍大開大合,毫無章法,卻氣勢綿延不絕,就像他們極北最寬闊的還日拉娜河爆發洪水時的場面,不可阻擋,不可硬捍。君王從剛才被鎮天大將軍先聲奪人後,一直處於防守的劣勢,或許他真的老了,握刀的手臂已經有些發酸。
十幾步外的阿拉坦倉的目光愈來愈陰沉,他看出君王的劣勢了,君王應該一開始就用赤那思的狂暴刀術將鎮天大將軍的氣勢壓下去,可全被夜明山那一躍而下的斬擊破壞,一步失足步步皆失!他的心為君王提了起來,甚至已經從腰間的箭囊中抽出一支蜂尾來。他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交戰在一起的兩人,在他心裡已經計劃好,只要君王有危險,他就會毫不猶豫將這支箭送進那個鎮天大將軍的心臟
周圍激戰的武士們紛紛避開這一塊區域,他們不敢侵入君王與將軍交織在一起的殺氣,在他們眼中。這兩人就是瀕臨決潰的堤壩,在這兩人面前他們不敢有任何動作,彷彿稍一亂動堤壩就會潰堤,蓄著萬夫難匹之力的洪流會瞬間將他們吞沒這樣的人只能去膜拜,不可妄圖比肩!
刀劍帶著嘯聲掠過,君王的臉順著刀勢揚起來,寬脊直刀擦著他的鼻尖掠過去,甚至能感受到刀背上的寒氣,還有那股積在刀的缺口中那血垢的味道,君王的頭髮隨著腦袋的揚起也飄蕩起來,直刀利落的斬下一縷亂髮,飄飄揚揚的散落下來!君王不會懷疑若是他方才動作慢半分,自己的腦袋會隨著那縷髮絲一同落下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自己是草原上最強大的男人,難道在夢陽的土地上就如此不堪麼?
君王憤怒地咆哮一聲,像暴怒的獅子,吼聲震得周圍人耳朵嗡嗡炸響,幾欲眩暈。鎮天大將軍的氣勢猛地一頓,在那樣暴烈的吼聲下,他也無法自抑!雙手的刀劍之勢瞬間被阻隔,就在那氣勢中斷的一瞬間,君王右手單臂擎刀,狠狠地揮了一個巨大的圓弧,斬向將軍的腰間,只要這一刀斬中,甚至能斬開鎮天大將軍身上的月白鎧甲,將之生生腰斬不過若是夢陽堂堂鎮天大將軍就這樣死掉了,未免太過於可笑
將軍的直刀迅速格擋在腰間,可君王的巨力沛足,沉重的五尺斬馬刀竟將直刀生生擊碎,像被一截犀角衝撞在腰間,將軍被掃開好遠才緩住身形。君王虎踞龍躍,斬馬刀劈手揮下,他的刀鋒斬向將軍失去直刀的左側,他算準將軍右手中的劍來不及回當,就算能來得及,右手擋左方的斬擊也會很蹩腳,難以發揮大力,而自己的的縱劈絕對能壓著將軍的劍一同斬下去
這是君王必殺的機會,他想這一擊就結束戰鬥,因為他的呼吸已經急促起來胳膊的痠痛感越來越強。
將軍的身子還未站直,他看到刀鋒掛著狂風斬向自己的脊背,的確,自己失去直刀的左手無法抵擋這一刀,而君王就是抓住他的死角這是一個必殺的死局,至少對大部分人都是而將軍就算那位數不多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