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申孤嵐身前,胸膛挺起,可個子還是比申孤嵐低了一頭。夢陽貴族中都說秋月國主是莊稼把式,絕不是無的放矢,豐中秋真麼看都像是個農民暴發戶,沒有帝都貴族的雍容,沒有英武將領的勃發之氣,更無法趕上皇族那種與生俱來的掌控感,整個人看起來怎麼都不像個貴族!
他伸長的脖子往回縮了縮,看到申孤嵐的白鹿刀直指天際,直欲朝他脖頸劈過來,就有一種寒氣逼人的感覺!縮脖子的動作真像一隻烏龜,可那雙眼睛瞬間貪婪起來,頤指氣使道:“你,把他手中的刀拿過來!”
豐中秋早聽說申國國主申孤嵐的武器是一口名刀,名為‘白鹿’,是流年皇帝當年分封諸侯時,封賞給申國先祖的。而他們秋月先祖只是得到較為肥沃的土地——莊稼把式的稱謂就是這樣來的。這怎能不讓他嫉妒?
秋月武士恭敬的雙手遞過刀,豐中秋迫不及待的將刀握在手裡,白鹿刀入手沉重,刀柄用硝制過的鯊皮和金線包裹,與手掌紋理很好貼合,這樣即使手中粘上鮮血也不會打滑;刀鐔整個是濯銀鑄成的鹿首,分叉的鹿角古樸華貴,鹿眼的位置鑲了兩顆切割精美的水玉,更加華貴。而長達一米二的刀身雪亮,刀側那兩道血槽極富裝飾性,而刀前段的彎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在陽光下激射出璀璨的光華。
豐中秋伸手撫過白鹿刀,感受到那種寒意徹骨的陰森感,拇指在刀刃輕輕滑過,一陣尖銳的疼痛感從指尖傳來——拇指只是輕輕一撫就被劃破!他不禁叫道:“好刀。好刀啊”
他抬起頭看著申孤嵐依然挺立的身子,那高舉的右臂空空的,沒有再拿著什麼,只是左手扶著的申國赤炎大旗依舊凌風烈烈。豐中秋嘴角泛起冷笑,毫無徵兆的手起刀落,一道亮光閃過!白鹿刀的鋒芒斬斷那杆大旗,劈斬開申孤嵐的脖頸,連同高舉的右臂一併斬下來。那顆頭顱打著旋兒飛到空中,再轟然落地。
猛然間,豐中秋爆發出一陣囂張的笑聲——極盡張狂得意之態!似乎從攻佔申國後,他的脾性一下子變了好多。那個高高在上以前令他無比畏懼的申國都被攻陷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似乎一下子從這件事中找到了自信,不那麼畏首畏尾,甚至連陸妙柏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他得意地笑著,一腳踹到申孤嵐無頭的屍體上,將之踹倒在地上,然後彎腰捏著那顆頭顱上斑白的頭髮,得意的將頭顱拎在手中輪了兩圈,張狂的笑聲像是惡魔般。豐中秋身邊的武士臉上不由得露出一份厭惡的神色——作為武士,申孤嵐是值得敬佩的,可落得如此下場,他們看著也心酸。國主的手段,未免太過歹毒。
頭顱上的血跡濺在陸妙柏白色的長袍上,這個謀略過人的文士眼中也閃過一份憎惡。
豐中秋就這樣一手握著白鹿刀,一手提著申孤嵐的頭顱,大笑著向申國王宮走去,嘴裡張狂的聲音撼天動地。
申國王宮。
這是申凡寒的宮殿,現在已經被重兵把守,絕無逃出去的可能。
申凡寒掙扎著坐起來,慢慢爬到梁月心身前。那孩子頭上那塊被撕裂的頭皮已經被敷了藥用白紗包起來,但可以肯定那巴掌大的一塊頭皮是不會再張頭髮了,這對於一個漂亮的女孩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這個眼中容不得半點汙濁單純可愛的孩子心中會留下怎樣的陰影,誰也說不清楚!
孩子還在昏睡,可以看見她眼角滲出瑩瑩的淚水,嘴唇抿得緊緊的,似乎正做著噩夢。甚至是申凡寒以合上眼睛,腦中都滿是豐中秋那張狂得令人心悸的笑聲。他看著大殿門口那幾十個全服武裝的武士,知道沒有逃走的可能,只能這樣待著了。
希望父親能及時回來援助吧!申凡寒都有些萬念俱灰——就算是父親真的能救下他來,也難逃父親的責罰——盡然被莊稼把式攻佔都城,這樣的大罪,父親絕不會輕易饒恕!
想起父親發怒時像獅子一樣,他就覺得心中一陣心悸!
宮殿外的武士突然齊聲感到:“拜見國主”
申凡寒一下子緊張起來,將月心緊緊抱在懷裡,眉宇間滿是警惕的神色!
“哈哈大王子過的好麼?呦,抱得挺緊啊——”豐中秋大步走進宮殿,滿臉令人厭惡的笑。他看著緊緊抱著月心的申凡寒,眼中滿是齷齪的光。
申凡寒的眼睛瞬間長大了,他看到豐中秋手中的刀,那分明是父親的‘白鹿’啊!怎麼可能落在豐中秋手中?他實在不敢想象父親輸了
豐中秋循著他的目光,笑呵呵的說道:“不必驚異”說著他背在身後的左手轉過來,扔了一個東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