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來。
彷彿這個孑然一身的老將軍,便是帝國所有武士的精魂所在。
“陛下,臣覺得武忠之諡,還是留下吧,不妨為李暹都統賜下一個武毅。據臣所知,李暹都統一生堅毅不屈,多少次死戰都靠著一口氣死裡逃生,殺出柳暗花明,武毅二字,當之無愧!”這一次,開口的是御殿月華候。
當這位已經能坐在廟堂上,權勢滔天的月華候為李暹都統說話時,那幾位跳出來彈劾李暹都統不是的言官臉都白了!
“父皇,兒臣也覺得武縱這個諡號,太過了!畢竟李暹都統是武人,平日驕縱蠻橫,粗魯無禮,不算什麼。咱們養著武士,就是要養出野性,萬不能和沒骨氣的牆頭草般,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李暹都統平日再多不是,如今也已為國殉身,可歌可泣,國家危難之際,能挺身而出,不惜身死,此等精神,豈是武縱二字就能概括?傳出去,恐怕要寒了無數將士的心啊!兒臣懇請父皇三思!”
那三個數落李暹都統不是的言官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面無血色,像丟了魂。
這一次,開口的是大皇子,是最有希望成為太子坐上龍椅的皇子!
御殿炎將軍,御殿月華候,再加上一個大皇子,都為平日劣跡斑斑的李暹說話,為一個死人不惜觸怒聖顏,這廟堂的風向,可一點都把不準!
皇帝輕咦一聲,眉頭緊皺,長久沒有說話,金鑾殿裡沉默安靜的令人壓抑。
許久,皇帝嘆了口氣,說道:“李暹都統,諡號武毅!”
“陛下聖明!”
“楊煜將軍諡號武襄,老將軍獨子楊蘊浩擢升為國子監祭酒,殿閣大學士,編修史書之事全權交由楊蘊浩負責。”
“李暹都統諡號武毅,其家人賞金千兩,食俸祿,富貴此生。”
皇帝說道。
“父皇,李暹都統也有一子,兒臣以為,不妨令李暹之子李輕裘接替西南滄海軍十五萬兵馬,西南滄海軍被李氏經營二十年,方才哪位大人說滄海軍只尊都統虎符,不尊聖旨,既然如此,那就繼續讓西南李氏之人掌管滄海軍,如此以來,十五萬滄海軍,依舊是我梵陽寶貴戰力。而且兒臣以名譽保證,李輕裘先前雖劣跡斑斑,但對皇族忠義上,說一不二!”大皇帝躬身說道。
群臣倒吸一口涼氣。
李輕裘是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大紈絝,大敗類,十幾歲就糟蹋府上侍女,就逛青樓喝花酒,就拿著大大的金票一張一張往街上丟。每年這位被李暹都統寵壞了的大紈絝都得鬧出點風靡帝國的亂子來,要這種紈絝膏粱掌管滄海軍十五萬雄兵,這不是兒戲麼?
“以名譽保證?文愷,你可是有希望坐上龍椅的人啊,你就不怕失言連太子之位都丟了?”皇帝凝聲問道。
“回父皇,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帝國正是缺人才的時候,一戰損失兩名老將,這等損失,帝國難以承受。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萬一李輕裘能掌控好滄海軍,併為皇族所用呢?畢竟李暹都統已死,兒臣就不信李輕裘沒有半分觸動?”
“而且,之前李暹都統請求父皇將寧正公主賜婚給李輕裘,不妨將這門婚事繼續下去,讓李輕裘成為梵陽駙馬,那李輕裘掌管了滄海軍,和皇族掌管滄海軍,又有什麼區別?”
“皇甫文愷,你放你的屁去!把自個妹妹嫁給那種貨色,也虧你這未來的太子爺能想出來!”二皇子尖刻說道,大爆粗口。
氣度超然的大皇子低聲笑了笑:“家事國事天下事,國事大於家事,只要梵陽安定,皇族的兒女要能吃下任何苦,我相信寧正也是懂這個道理,自會以軍國大事為己任。”
一直未有發聲的寧正公主臉色蒼白,她看著大皇子高瘦的身影,突然覺得那穿著紫金蟒衣的男子好陌生,看不透他的笑容下隱藏著什麼。她只覺得自己喉嚨好乾,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不嫁,我不要嫁給李輕裘!”她艱難的說出這句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聽到沒有,寧正說了她不嫁!”二皇子冷笑道,看著大皇子身邊蒼勁健碩的三皇子,說道:“武賁,看到沒,這就是你敬愛的哥哥的嘴臉,當初把你逼得去了東北邊疆戌軍,現在又要把你妹妹往人渣懷裡送,說不定啥時候他連皇甫家三百多年的皇位都要拱手讓人!嘖嘖嘖”
“你們啊,還是沒長大,和孩子一樣!”皇甫文愷優雅的笑了笑,微微搖頭。
他這副姿態,看得人很是火大。二皇子上前一步,指著他鼻子,低聲咆哮道:“就你能行,就你皇甫文愷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