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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那天下第一人的身亡,代表了梵陽江湖也成了皇甫家的榖中物。

他這個天下第二人,雖然多活了二十年,可對那天下第一人的雖敗猶榮仍是眼紅的緊。當然,眼紅他的豪氣,不眼紅他的下場。武夫與那讀聖賢書計程車子本質上都沒得差,一個想金榜題名侍奉帝王側,一個心比天高欲登頂江湖,都是俗人,就免不了俗。

因此他才自認為很有高手範兒的,暗自決定只要這兩年輕人能在他的七處徵心下保命,就放他們走的心思。

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小娃娃殺了他的鷹!

殺了他的鷹啊!三年龍六年鳳九年難遇海東青,這可是曾經靖熙王朝的末代帝王願出一洲六城來換的鷹之貴胄啊,陪了他近半輩子的大鷹就這麼撲稜稜死了?

這一刻,什麼高手風範惜才之心統統化為烏有,只剩下灼灼的憤怒。

不再留有餘手,身隨心動,區區五十丈距離,片刻即達,這魁梧的光頭男子此時像佛怒金剛,君臨天下。

他居高臨下,俯視殺了他鷹的罪魁禍首,那消瘦平靜的男子雙足盡廢,無力行走,箕坐在地,神色平靜如死,深陷在眼眶中的漆黑眸子凝視著他,目不轉睛。

公冶鷹冷笑,“患難見真情,胖子丟下你這個廢人跑了,也算那小子機靈!不過,你們誰也跑不了,都得殺了去黃泉路上陪我的鷹!”

那隻巨大的黑鷹雙翼伸展,仍保持著空中翱翔的姿勢,伏在白雪上,黑羽白雪顏色分明,像一幅墨染的磅礴寫意畫卷。

“我公冶鷹成名七十年,不交友不收徒不娶妻不生子,唯有這隻海東青伴我走天下,數次險些身死,皆不離不棄,海東青於我,如親如友!後索性將名字一字改為‘鷹’,以念鷹之情。”公冶鷹蹲下身,撫著大鷹的腦袋,平靜說道。

他愈是平靜,愈是會爆發無可阻擋的狂怒。

“殺了我的鷹,比廢我半條命都來得心痛!”他站起身,伸手虛空一握,腳下揚起黑沙白雪,在他手中凝結成形,赫然是一柄一人多高的長槍。

黑沙做槍身,白雪做槍鋒,一根鷹羽正值黑沙白雪的交界處,作了槍纓。

六子絕沒小覷這當年的天下第二,從剛開始他一拳換一掌折了一條胳膊開始,接著被一掌轟退五百丈,再下來那玄而又玄的四次彈指,不斷重新整理他心中的可怖。就像攀登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前路縹緲一片,以為下一個轉角就能看到山頂,未想到仍是望不到頭的山路。

冰山一角,群山一峰,星空一隅,永不知邊際在何處。

現在又露出這麼一手凝沙成兵,將一盤散沙凝成一柄銳利長槍,這該是何等手段?與那撒豆成兵畫龍點睛的神仙妙手有何區別?說是枯木逢春化腐朽為神奇也不為過!

這一刻,他明白,公冶鷹絕不是他和小五兩人拼命就能解決掉的對手,在絕對實力面前什麼都是白瞎。

公冶鷹單手握槍,站在六子面前,居高臨下,“有遺言麼?有也別說,憋心裡,我沒興趣聽!”

沒有絲毫猶豫,抬手便搠,近尺長得雪白槍鋒以迅雷之勢朝六子頭顱刺去。

令這滿心恨意的天下第二人驚怒的是,這必殺一擊竟失手了!

他身子突然向下沉去,雙腿像是陷入沼澤中,深深陷入大地,身長九尺如他竟像被大地吞噬了般,只餘下個腦袋在外。

身旁黑沙白雪猛地裂開,露出一個人頭,赫然是那不積半點嘴德的胖子,本是白胖的面頰被焦土染得烏七八糟,甚是悽慘。他從土中掙出來,綻放一個奸詐笑臉,露出兩排白淨牙齒。

“什麼江湖高手江湖兒郎,滾你孃的蛋!老子是刺客,知道麼?刺客!斂氣潛伏的本事是基本功,在土裡窩這麼一會兒你都發現不了,還狗屁天下第二?”小五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公冶鷹的腦袋破口大罵。

罵了幾句還不解氣,上前對著公冶鷹的光頭狠狠跺了兩腳,又飛起一腳,像蹴鞠般直踹公冶鷹面門。

堂堂天下第二簡直肺要氣炸,身子埋在土中竟掙扎不出,只能硬吃這胖子幾腳,索性他硬功夫練到了家,筋骨結實,捱了幾腳沒傷及性命。

“呦呵,臉皮真厚,都趕上城牆了,硬吃幾腳也沒事?那再來”

“五哥,快走!不宜久留”六子沉聲提醒道。

小五這才收住腳,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這死光頭把咱哥兩整得狼狽,不踹兩腳真不解氣!只可惜手邊沒刀,要不割了這天下第二的大好頭顱也是一樁美事,這頭上的鷹刺得不錯,跟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