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斬浪號出海能獲得的巨大利益,他那種念頭瞬間就掐滅了。
粗黑的臉上硬是擠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和藹的笑容。
“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管六爺親**託的人物,哪怕只是一個小孩,平四也不會輕視,至少表面上如此,這點眼力要沒有,他也混不到如今的地位了。
“哦,平四爺不用客氣,”少年目光閃動了一下,淡淡道:“我姓孫。”
看到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邊上那幾個漁民都擰起眉頭,目光兇狠,有些不懷好意。
平四爺連忙瞪他們幾眼。
他可不想手下這群粗野的人衝撞了少年,得罪少年就是得罪管六爺,這點輕重他還是知道的。
“孫小兄弟,那船上請。”
孫姓少年點點頭,也不多話,在平四爺的帶領下順著踏板,上了巨大的斬浪號。
斬浪號上,甲板剛剛沖洗過,十分的乾淨,三根粗大的桅杆高高的矗立著,甲板上還有二十幾號健壯的漁民正在做出海的準備。
一看到平四爺帶著一名眼生的少年上來,這些漁民都露出了十分驚訝疑惑的神色。
平四爺絲毫沒有把孫姓少年介紹給手下的意思,朝少年道:“孫小兄弟,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一間上好的房間了。
孫姓少年跟隨平四爺走下甲板,一股令人作嘔的魚腥味就撲面而來,在走道上走了沒多久,出現一個僅能容納一人走動的小門。
平四爺推開小門,彎腰走了進去,少年緊隨其後。
“孫小兄弟,漁船上簡陋,條件有限,只能湊合一下。”
這是一個極為狹小的房間,橫豎也就一丈方圓,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個小桌子,艙壁上固定著一盞油燈。
房間裡極為昏暗,通風十分的不好,瀰漫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魚腥味。
平四說話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少年的臉色。
令他訝異的是,少年一直都很平靜,簡直有些神秘的味道,平四倒沒有故意在住宿上為難少年的意思,漁船上的條件就是這樣,為了節省空間能夠多裝一些魚,漁民們都是睡大通鋪,這個小房間本來還是平四自己用的,已經算是斬浪號上最好的房間了。
不過平四也很清楚,這種住宿條件一般人是絕對難以忍受的,光是不流通的空氣和刺鼻的魚腥味,普通人只要待上一會,就會頭昏眼花,嘔吐。
平四未嘗沒有讓這個細皮嫩肉的少年自己打退堂鼓的意思,沒想到他能這麼鎮定,平四心裡也生出一絲欽佩來。
孫姓少年彆著手四目一掃,手往袖口裡攏一攏,手上多出一塊黃燦燦的東西來。
“平四爺,這次麻煩你了,這是一點小意思,算我請大夥喝頓酒。”
平四的眼睛縮了縮,他看清少年手裡的東西,那是一錠金子,看成色大小,應該是十兩的廣德足金,廣德商號的足金,可是市面上的硬通貨,一兩足金能換二十兩白銀。
兩百兩銀子,就是去楓林府的聚盛樓吃上好的席面,也夠船上二十幾條漢子吃上三天。
這種手筆,不知道該說這少年大方還是說他不諳世事。
孤身一人,還是出海,周圍是幾十條牛一般的健漢,他真的一點都不怕。
啪!
少年見他猶豫,直接將金錠拋了過來,平四接住一看,果然是廣德的足金,他拱拱手:“那我就代兄弟們多謝孫小兄弟了。”
“要沒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午後船就出發,有什麼需要孫兄弟儘管和我說。”平四站了一會,出言告辭。
“平四爺請自便。”
平四又拱拱手,向外走去,冷不丁少年的聲音在身後又響起來。
“平四爺,我這人喜歡清淨,出海後要是沒什麼事,就別讓你那些兄弟來打擾我了。”
平四眼皮一跳,回頭看去,少年朝他微微一笑。
莫名的,平四就覺得心臟緊了一緊,他點點頭,飛快的出門走了。
艙門合上。
少年目光清冷下來,手一動,手上多出幾張符紙出來,他輕輕一彈,幾張符籙四散飛開,金光閃動,符籙就隱進了艙壁裡,氣機牽扯出來,房間彷彿扭曲了一下,看起來似乎廣闊了許多,連空氣裡難聞的魚腥味也被抽走了。
少年自然就是化身孫寶的李乾。
離開慶元國,到昌信國東北端的烏龍州,三個多月,橫跨數萬里路,是凡人難以想像的。
李乾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