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巖忽然想到一事,心思一起,空明大師便已明瞭,就道“血隱是去了峻極禪院。”
清巖忙道“他沒有鬧事吧。”
空明大師笑道“他當然會激動一些,不過很快就好了。”
清巖放心了,又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空明大師竟然道“就在這裡。”
清巖一怔道“在這裡?我怎麼沒發現。”說話時就向四下一看,哪有血隱的身影,而且血隱要來從來都是大動靜,絕不會這樣的安分。
空明大師微笑道“清巖,沒想到你都沒有發現他,此刻血隱就在我身邊。”
清巖又是吃了一驚,再看空明大師身旁就有個身材瘦小的和尚,不過,清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瘦小和尚的模樣居然和血隱甚為相似。
有此發現,清巖差點就叫了出來,仔細再看,這個和尚赫然就是血隱,只是那身血衣和頭髮都已不見,換上了僧袍的血隱,已然失去了那種囂張跋扈的狂放煞氣,變得十分安靜,甚至是羞怯和扭捏,由於他一直躲在空明大師身後,又是始終垂首望地,誰也沒有注意這個看似普通的和尚就是血蝠王。
“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清巖驚道。
空明大師微笑道“血隱已是看破塵世,下定決心皈依我佛,成了佛門弟子。法號空隱。”
空隱。血隱。一字之差卻是有了天壤之別,空隱是多麼具有佛性的一個稱呼,只是血隱怎會出家?而且還是在峻極禪院?這是在真的嗎?
清巖難以置信,眼睛就在血隱,不,是空隱身上轉來轉去,也許是清巖的目光太過熱烈,空隱覺得很不自在。那顆新剃的光頭又向下低了低,清巖看得清楚,頭頂上戒疤清晰可見,血隱果然受戒,成了佛門弟子。
這個變化實在是出乎意料,見清巖一直在關注空隱,空明大師笑道“空隱有些害羞,本來他是不願來的,可又想和你見上一面,所以他就硬著頭皮來了。”
清巖奇道“他要見我?”
空明大師道“他有事要告訴你。”
清巖愈發奇怪了。就道“什麼事情?”雖是心語,空明大師的語氣明顯沉重了許多“是關於那位天樞星君的身份。”
清巖微微一驚道“血空隱知道他是誰?”
空明大師嘆道“不錯。”清巖聽他語氣中透出一種無奈和失望。顯然已是知道了天樞星君的身份,而此人絕非尋常,聯想到天心教主,清岩心裡一動,就道“難道此人我也認識?”
空明大師道“你當然認識,他是誰還是讓空隱告訴你吧。”
空明大師一心二用,同時在和清巖,清虛交談,而空隱一直是默不做聲,這與他昔日的作風實在相差懸殊,聽不到他尖銳刺耳的聲音,清巖忽然覺得不太習慣,想想又覺得好笑和欣慰,血隱能有如此結局,未嘗不是件好事,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血隱已然做到了,當然這隻怕也離不開空明大師的苦心幫助。
清巖尋思之際,火神殿忽然又起喧譁之聲,原來就在峻極禪院的高僧進來之後,一直與峻極禪院並稱於世的另一佛門聖地,西崑崙大光明寺竟然也來弟子赴會了。
說起大光明寺,近些年已是少有弟子在世間行走,就是那位大光明寺最為傑出的弟子明道也不現蹤跡很久了,大光明寺遠在崑崙,原本就與諸派聯絡不多,數百年來也只有當年的嵩山大會,世人才見到了幾位大光明寺高僧的行蹤,而就在嵩山大會之後,大光明寺似乎是徹底斬斷了俗緣,不問世事,一心修佛,與世隔絕了。
大光明寺如此做法,自然也與峻極禪院一樣,暫時避開了天心教的鋒芒,而今日,沉寂已久的大光明寺也有了動靜,派出了弟子參加衡山之會,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明道。
明道是孤身而來,一襲白衣如雪,渾身透出一股清雅之氣,他是個和尚,可有時候看起來更像一個風度翩翩,瀟灑倜儻的俊逸公子。
明道忽然現身,自然引起了一陣轟動,他所代表就是大光明寺,他的現身也就表明大光明寺的態度,明道見過諸派掌門後,也來到了清虛,厲輕恬近前。
清虛是多年未見明道,見面之後自然是甚為欣喜,道“明道師兄久違了,沒想到今日你也會來。”
明道含笑道“如此盛會,貧僧豈能不來,倒是厲少宮主為何不知會鄙寺一聲,我們雖是出家之人,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厲輕恬聞言是頗為感動,滿含謙意的道“我本不想打擾諸位大師的清修,也是時間緊迫,所以才沒有通知貴寺,希望明道師兄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