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人在照鏡子的時候,從沒想過鏡子那一頭的自己會走出來;自言自語也沒想過真的會有另一個自己回答。
是自己?不是自己?這已經讓我迷惑,已經讓我不知所措。
而且兩個自己,一個知道自己是自己,另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自己
老天爺,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傳說中不是說不可能有兩個自己存在同一個時候嗎?
但,這也只是傳說,誰也無法證實的傳說。
“呃,其實他們也是生活所迫。”王望博微微笑著,“或許說是他們在做最大事情之前的工作。”
“最大事情之前的工作?”我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示意司機開車,王望博道:“是啊,人生除死之外無大事,而在死之前要做的事情就是生存,所以他們做什麼都可以諒解的。”
我愣然,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話還真是驚世駭俗!看到我的表情,王望博哈哈笑了,道:“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太過殘忍,太過冷血,一點都沒有人情味,就好象在詛咒別人一樣?”
我笑了笑,沒有做任何評價,王望博又道:“不僅他們,我們又何嘗不是?我是做考古的,知道一點歷史,歷史上的皇帝哪一個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不僅是皇帝,那些普通老百姓又何嘗不是希望自己長命百歲?可見這是所有人的希望,本質上就是對‘死’這件人生最大的事的恐懼。就拿到現在,物質豐富了,科學理性了,人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想法,醫學的昌盛第一個因素就是因為人怕死產生的。”
我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自己”當然不是反人類,反進步,“自己”只不過是在用如同黑色幽默的話在述說人的本質:人最基本最原始的本能便是生存和繁殖,而這兩樣本質就是源於生命對死亡的恐懼。
見我笑了,王望博也笑著,撇開這個人類本質的問題,他道:“想不到你這次出國居然鬧出這麼大動靜,你也不怕某些人因此鬧出心臟病來?”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要是鬧出心臟病也只能怪他們平時缺乏鍛鍊,心臟不夠強壯。”
王望博看著我,道:“國內的棋手你有什麼打算?”
我嘆了口氣,道:“國內的就算了,日本韓國的那些頭銜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壓在頭頂上也絲毫不比一座泰山輕。雖然我不是為了那些頭銜而去,也沒有絲毫看不起那些頭銜,但失去了本質的圍棋交流,再做下去我可就會成為整個圍棋界的敵人了!”
王望博緩緩收了笑,道:“不會是圍棋界的神話?”
“希特勒是不會成為神話的。”我轉頭看著窗外,“不管我的初衷是什麼,在日本和韓國,我現在就是一個獨裁者,雖然那些棋手叫囂著恥辱之類的話題,但畢竟我的交流是不帶任何政治目的的,而且也因為我的棋力是毋庸質疑;如果連國內的棋手都懷疑我的目的,反對我,那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不僅破滅了我希望透過我來讓世界認識中國圍棋中蘊含的五千年文化,希望經過這次交流之後能引起世界各地圍棋愛好者來中國學習,讓中國人真正為自己的文化自豪的目的,也可能會讓我失去對圍棋,對中國文化的追求”
“很大的理想。”聽我說完了半天,我“自己”才緩緩說道,末了,又加上一句,“不過,從你的話裡我聽出了有要利用什麼的味道。”
我有些驚訝於“自己”的敏銳感觸,看到我的表情,王望博不禁再次笑了起來,拍拍我,道:“利用雖然是個貶義詞,但動機和目的並不一定就是遭人詬病的。國人大多有紅眼病,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而且在經過戰亂,國人也有很偏激的認為外國,包括外國東西要比自己國內的好得多的看法,當然,在很多方面,外國的東西的確是要比中國的好,這是建立在他們發達的工業基礎上的,這一點我們是完全可以追趕上的。但是對文化有這樣認識,對包含文化的一切都這樣認識的話唉!”
“是啊,在我們認為古書,古人的智慧沒有任何我們可以學習的時候,外國人卻拿了起來,象《孫子兵法》;當我們認為先人孔子的思想是毒害中國五千年的源頭,是讓中國步入漫長封建時代的罪魁禍首的時候,外國人卻體會孔子所說的儒家思想我們要追趕外國的流行趨勢,學來學去,結果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老祖宗那裡,這感覺起來就是莫大的諷刺!”
“那時候的儒家思想是皇帝御下的工具,中庸是被歪曲出來的,真正由孔子提出來的儒家思想是:仁愛禮智信忠勇。”王望博擺擺手,“因為這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