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戰傳說,冥皇自身完全不必涉險。
戰傳說坦言道:“的確沒有想到——但我本就相信你我遲早有一天會相見的。”
冥皇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忽然有些感慨地道:“見了本皇也不立即施禮相見,你是 第一人——以後,恐怕也不會有!”
戰傳說不卑不亢地道:“身為樂土一民,我有失禮之處,但你既是大冥冥皇,更有失道之處。”
冥皇竟未動怒,他正視著戰傳說道:“你是指坐忘城之事?”
戰傳說、爻意都對冥皇的直截了當有些意外,想到殞驚天的冤死,戰傳說心頭一股怒氣騰然升起,他沉聲喝道:“你身為冥皇,非但不體恤民情,造福蒼生,反而無端逼害忠良,殞城主赤血丹心,為何要將他逼上絕路?!”
他已然不顧面前是擁有樂土至高權力的大冥冥皇!
冥皇聲音低沉地道:“本皇如何不知殞驚天是忠誠不二之士?但其中的曲折,又豈是你所知道的?本皇實是有身不由己之處!”
戰傳說冷笑道:“你既身為冥皇,地位凌駕萬眾之上,又豈會身不由己?”
冥皇苦笑一聲,慢慢地踱了幾步,方緩聲道:“天意冷酷,造化弄人,蒼穹之間,又有幾人能真正求得‘無物無我,逍遙容與’之境?多少浮華,其實不過是一場虛幻罷了。”
戰傳說的心深為冥皇的話所觸動,他有些相信冥皇或許真的有身不由己之處了。
冥皇接著道:“這一次本皇是秘密離開禪都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與你相見,你可知為什麼?”
戰傳說對冥皇的敵意已減了不少,但神色依舊冷淡漠然:“不知道。”
“本皇要見你有兩個目的,一是要將殞驚天之死的前因後果告訴你;另一個目的則是要你為樂土萬民做一件事。”頓了頓,冥皇接著道,“事情說來話長,你可願與本皇坐下單獨詳談?”
戰傳說道:“爻意姑娘是我的朋友,有什麼話不必迴避她。”
冥皇也不堅持,道:“爻意小姐脫俗有如天人,本皇只是不願將她和任何凡世的俗事聯絡在一起罷了,並不是有意避開她。”
若是常人對爻意如此讚譽也不足為奇,但以冥皇的身份說出,卻讓人感到他也有坦蕩直率的時候。
冥皇、戰傳說、爻意三人盤膝而坐,冥皇居北側,而戰傳說、爻意與他隔幾相對居南側。
戰傳說不能不佩服冥皇之過人膽識——冥皇不可能不知道戰傳說對他懷有成見,也不會不知道戰傳說的修為已達到了擁有炁兵的驚世境界,但他卻敢與戰傳說咫尺相對,而且身邊不留任何人護駕。
就算作為對手,戰傳說也不免對冥皇心生一份尊重。
冥皇以出奇平靜的目光望了戰傳說、爻意一眼,開始道述一件讓戰傳說、爻意驚愕不已的事——
“自大冥王朝建立直至半個月前,樂土的大局其實都一直被劫域暗中控制著。”
“怎會如此?!”戰傳說脫口道,心裡卻已想起自己因為殺了劫域哀將而被皇影武士追殺的事。
冥皇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他點了點頭:“正是如此。這也是為什麼你殺了劫域哀將後,會被本皇身邊的皇影武士追殺的原因所在。”
冥皇將這關係著他威望的秘密說了出來,令戰傳說、爻意悚然動容。
“如此說來,甲察、尤無幾追殺我,真的是經你授意?”
冥皇長嘆一聲,點頭道:“正是——但是,本皇當時聽說你是在一招之內擊殺哀將,料定你的修為足以傲視天下,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假意順水推舟,派出了兩名皇影武士。在我看來,他們兩人是無法勝過一個可以一舉擊殺哀將的人的,這樣既可以解除劫域施加的壓力,又不至於傷害你。但我向兩名皇影武士授意時,是無法將內情說明的,他們依命而行,當然會全力以赴。沒想到殞驚天會因為覺得你無罪而不惜抗命,才導致節外生枝,引發皇影武士與坐忘城的衝突。”
戰傳說並沒有就此相信了冥皇的話,他緊接著道:“那地司殺向坐忘城興師問罪,又是怎麼回事?”
“地司殺也是奉本皇之命而行的。甲察、尤無幾是皇影武士,皇影武士肩負護衛本皇的重任,可以說本皇的性命有一半是握在皇影武士的手上,雖然他們對本皇一向忠心耿耿,但如果甲察、尤無幾死了本皇卻不聞不問,那麼難保皇影武士不會對本皇心生不滿,這將成為本皇的一種極大威脅,為了安撫皇影武士的人心,我不能不有所表示。”
冥皇緊接著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