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手,尋常人若隨便接近他,只能是枉送性命罷了,這正是我們九歌城、六道門要守在這兒的原因。”
晏聰淡淡一笑,道:“難道若這樣守在萬聖盆地的四個出口,大劫主就會自動束手就擒不成?如真的如此,那我晏聰願意立即掉頭便走!”
蒼黍不甘示弱地針鋒相對道:“地司危大人及我九歌城城主,還有景老前輩三人已決定聯手對付大劫主,我等修為有限,還是莫插手為好”
他的話尚未說完,已被晏聰客客氣氣地打斷了:“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本就為大劫主而來的,又豈能就此止步?”
“為大劫主而來?”蒼黍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你——很自信?”
晏聰當然能聽出蒼黍的譏諷之意,但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感到憤怒。他對自己如今的修為境界極為清楚,那已是蒼黍這樣的人物所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當一個人面對遠比自己弱小的人時,常常能夠格外得寬容。
當然,這種寬容,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寬容。
晏聰很平靜地一笑,道:“為什麼每每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都需要如景老前輩這樣的人物奔波忙碌?我們這些年輕人也該做點什麼了。”頓了一頓,他又接著道:“是否自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卻是實力!”
蒼黍本以為晏聰會憤怒的,但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蒼黍其實是希望晏聰憤怒的,只有憤怒,才可能讓晏聰失去理智,那時蒼黍方可能找到對付晏聰的機會。他不能向晏聰報仇是因為他的父親蒼封神之死的確是罪有應得,但這並不等於說蒼黍就不仇恨晏聰。
晏聰的平靜有如一點火苗,一下子引燃了蒼黍心中的萬丈怒焰——他本是希望讓晏聰憤怒的,但結果憤怒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的眼中有瘋狂的光芒在跳躍,但他還是竭力展露出了笑容,道:“佩服佩服,既然如此,我便祝你旗開得勝!”
那幾個九歌城戰士聽蒼黍這麼說,頓時明白了其用意,立時閃身一旁。雖然他們與晏聰並無怨隙,但晏聰的狂妄還是讓他們本能地感到反感。他們心想既然這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那麼就任他去面對大劫主好了,那時他一定會為此刻的選擇而後悔。
晏聰並不急於透過木白山口,在木白山口的人除了來自九歌城之外,還有六道門的人,他不能視而不見。蒼封神與他有怨仇,但六道門的其他人卻沒有對不住他的地方。
可當他與六道門的人相見時,眾六道門弟子的神情卻有些複雜而不自在,這讓晏聰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再融入六道門了。
當然,這對晏聰來說應該沒什麼,當初他進入六道門本就是另有目的。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仍是多少有些淡淡的失落。
“現在,我的身份又是什麼?”晏聰的心頭不期然地閃過這樣的念頭,他曾是六道門的弟子,但如今這一身份顯然已名不符實;他還是顧浪子的弟子,但在地下囚室中的那番經歷之後,顧浪子還會將他視為自己的弟子嗎?
晏聰心頭不由有些茫然。
如果有人在四年前千異挑戰樂土高手之前見過蕭九歌,隨後直到四年後的今天再見到蕭九歌,那他一定會為蕭九歌身上的變化大吃一驚。
蕭九歌的最大變化不是他的容貌,對於一個已年逾五旬的人來說,四年的時光並不會引起容貌多大的變化,他的氣色也並沒有變壞或者變好,花白的頭髮依然花白,並未變得全白,但無論是誰,都能一眼看出蕭九歌與四年前相比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讓人感到他儼然已成了另一個與蕭九歌毫不相干的人。
當然,事實上他就是真正的蕭九歌。此時此刻,他正端坐在萬聖盆地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茶鋪裡,左手邊放著那柄名動天下的飛翼刀。飛翼刀與“長相思”、“斷天涯”、“九戒戟”這樣的奇兵不同,飛翼刀是因人而出名的,沒有蕭九歌就沒有飛翼刀。
蕭九歌的腰板一如既往地挺得很直。
如果從容貌、姿勢,乃至他的服飾來看,那麼就將永遠也看不出如今的他為何會給人以與四年前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種感覺,其實是來自於他的眼神!
四年前的蕭九歌,無論他是喜是怒是哀是樂,都是不加掩飾的,都會一覽無餘地自眼神中表露出來,這讓他的一言一行,再加上其威望,便糅合成了蕭九歌攝人心魄的魅力,這使他無論在什麼場合,都具有奪目的光芒。
但此時的蕭九歌,他的眼神卻變得閃爍遊移,很飄忽,即使是停留在什麼東西上,神情也常常是若有所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