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瞭解盛依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石敢當。
石敢當沒死。但他也回不了玄流道宗。
嫵月當日“殺”了他,玄流道宗的人都知道,在世人眼中,此刻他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這世上知道他還活著的人就只有三個,那便是嫵月、伊恬兒和盛依。
他欠嫵月的情,不過他並不想看著玄流道宗因為他的出現而變得更加混亂。
盛依與石敢當的交情並無多少人知道,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交情就不是至誠至真的。盛依是石敢當可以把生命交給他的那種朋友。
盛依給石敢當倒了一杯茶。碧綠的茶水上升起一起如煙似霧的水氣,將石敢當微有些蠟黃的臉掩得不太真實!但那凝重的表情依然清晰可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盛依有些慨然道。
“時局不同,君若不識臣,臣又怎為其效死力。盛兄何必如此拘泥於世俗之見?此去禪城定凶多吉少,你不如稱婆羅國有興兵之念,需要堅守須彌城為由,拒絕回禪城受命為好。”石敢當好言勸道。
“若是我此時不回禪城,只怕朝中奸侫之人會更有言辭。”盛依依然擔心道。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如果你真是忠於大冥樂土,那你所想到的便不應該只是冥皇,也不是禪城那幫奸侫,而應該是大冥樂土千萬百姓,包括須彌城的千萬百姓!此刻大冥樂土風雲四湧,唯你須彌城安居樂業,若是你回禪城只會將須彌城也捲入禍亂之中,你又於心何安?”石敢當放下手中的茶樽微黃的光亮裡,蠟黃的臉上更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殞驚天是如何死的,難道你忘了嗎?”
盛依擔憂地道:“若是真讓卜城亂黨破入禪城,那大冥樂土又豈有寧日?”
石敢當肅然道:“昔日天殘師兄曾以智珠測算過,大冥氣數將盡,樂土將有一番新氣象出現。昔日聖帝重現,木帝重生之時自是天下澄清之際!”
“天殘道兄之智珠術世間無雙,但是聖帝重現,木帝重生又是何時?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難道我們就只能坐等嗎?”
“冥皇不仁,先後害死殞驚天城主,後又殺死卜城城主。若非如此,坐忘城和卜城又豈會起事?坐忘城與卜城之變只是遲早的事。冥皇遠征大劫域,卻選此臘月天氣。如此天寒地凍,南人怎能受那北方酷寒,此戰未戰便已失盡天時和地利。我看冥皇攻取劫域,所擔心的卻並非劫域人。”石敢當深吸了一口氣分析道。
“你是說囂親王?”盛依吃驚失聲道。手中的銀樽一晃,茶水險些濺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冥皇急於進攻劫域,與當年我們四人知道秘密不無關係。你與殞驚天和木落四是一城之主,冥皇初登帝位,自不敢對付你們,但我卻不過是江湖流派的掌門,當年我之所以選擇隱世二十年,為歌舒長空空守隱鳳谷二十年,就是為了避開冥皇的殺手。如令朝中力量盡控於冥皇之手。在他看來,殞城主、卜城主已除去,我也是已死之人,此時他又招你入京,其心之狠可見一斑。”石敢當憤然道。
盛依的神色一時間變得更加凝重。之前他一直未將這些事聯絡到一起,但經石敢當如此一提卻真的發現每一件事都有著莫大的關聯,想著不由得冷汗涔涔。
半晌沉默,盛依深深地吁了口氣,問道:“石兄認為我該如何做?”
“拒不回京,見機行事。更要小心冥皇暗使手段。你坐擁須彌城八萬強兵,此時他尚不敢對你如何。若是在此時對你出手,那大冥樂土四面樹敵,更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他還不至於敢將大冥樂土棄之不顧。”石敢當道。
“如果他真是因為尊囂親王的事,那麼尊囂親王豈不是身處險境?”盛依微道。
“以囂親王之智,天下少有人能比,此戰樂土以優勢之兵力卻全軍皆沒,相必也應該與囂親王有關。他應該不會有何危險。”石敢當猜測道。
“既然如此,我先按兵城中。若真是他不仁,也休怪我盛依不義。”
言罷,盛依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你要我如何幫你?”戰傳說見到了完好無缺的小夭,這才鬆了口氣。
“卜城與坐忘城一直是抗拒千島盟的中堅力量,正因為忌憚卜城與坐忘城,千島盟才為繞道大劫域後轉而南下進入樂土,他們是擔心卜城與坐忘城會為了抵禦千島盟而放棄對禪城的進攻。西樓希望戰公子能夠率卜城與坐忘城之兵,出擊千島盟部隊,我要讓盟皇嚐嚐他最慘痛的失敗。”小野西樓道。
戰傳說苦笑道:“姑娘高估我了,卜城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