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那,浮禺心頭狂喜至極,本是毫無信心的他忽然自信心無限膨脹,他相信勾禍的一臂將與其身體分離!
但——
迅如奔雷的刀倏而凝滯,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就如同奔瀉洶湧的江水突然凝止不前般不可思議。
刀赫然已被勾禍穩穩地抓住,他的手沒有絲毫的損傷,泛著詭異的金屬般光澤的肌膚使他的手與浮禺的刀像是連成了一體,或是一起鑄成的一尊雕像,不可分割,不可動搖。
反而是刀的主人浮禺忽然間變得與自己的兵器毫不相干似的,刀雖然依舊握在他的手中,但此刻他握刀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滑稽而可笑。
因為他分不清是撤手放棄自己的兵器,還是奮力將之奪回!
“你的修為並不太弱,可惜,你害怕了,這讓你的刀道修為大打折扣!”
是勾禍的聲音,但已不是原先的那種一字一字的奇異說話方式,而是以內息向浮禺傳音,聽到這句話的只有浮禺自己。
浮禺的臉色煞白如紙。
他知道勾禍所言,的確正中了他的要害。
但他並不甘心就此罷休,一聲低哼,他已在瞬息間向勾禍要害部位連踢二十餘腳!勾禍雙目不能視物,所以浮禺儘可能地追求速度之快,畢竟雙目失明的勾禍在反應上會受到影響。
浮禺的二十餘記重逾千鈞的重踢無一不中,勾禍照單全收。
浮禺雖然比南陽不歸、嬰狐要矮上半個頭,但自他的體形不難看出,若單論力量,他絕對在南陽不歸與嬰狐之上!這二十餘記重踢可以說是一記重過一記,浮禺最後的求勝慾望全藉此爆發。
連連被重擊的勾禍卻等到浮禺攻勢已盡之時,方暴然擊出一拳,浮禺立時被轟得如彈丸般倒飛而出,鮮血狂噴。那二十餘記重踢,勾禍連本帶利還給了浮禺。他雙目失明,當然不願一味地以快對快。
浮禺比南陽不歸、嬰狐的生命力更強,這一拳雖然轟得他幾乎靈魂出竅,但畢竟未死。
只是,當他落地之時,墜地聲足以讓他再一次成為勾禍攻擊的物件,那時,他就不可能再抵擋勾禍的一擊之力了。
浮禺實在想不明白:一般高手即使只承受他一記重踢,定然也非死即傷,勾禍何以能夠在他二十餘記力逾千鈞的重踢之下,仍能安然無恙?難道他真的已成了永不死亡之魔?
浮禺將不可避免地墜落,這便等於說死亡將不可避免地降臨,他的心中掠過絕望之情。一連撞斷了幾棵竹子之後,勾禍已如揮之不去的陰影般凌空掠至,直取他這邊而來。
浮禺心如死灰!
就在他絕望地閉上雙眼時,有兵器破空之聲傳入他的耳中——不會是他的刀,他對自己的刀太熟悉了。
浮禺由兵器破空聲可以聽出出手的人修為甚至在他之上,所以也不可能是紫晶宮侍衛。而勾禍手中只有從他手中奪得的刀,自然也不會是勾禍,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他們三大皇影武士最初的目標,姒伊了!
複雜的念頭其實只在很短的時間內閃過,只聽得一聲讓人極為壓抑的沉悶而驚人的交擊聲響過,驀然有狂烈絕強的氣勁四向橫溢,如秋風掃落葉般將飛墜落地的浮禺卷飛老遠,重重地撞在一堵牆上,幾乎暈死過去。
為浮禺擋下致命一擊的是戰傳說!
雖然戰傳說曾被皇影武士尤無幾、甲察追殺,但他們只是奉命行事,更與眼前的浮禺無關,只要他們不是對付戰傳說或姒伊而來的,戰傳說都不會見死不救。
勾禍喝了一聲:“什——麼——人,竟——敢——壞——老——夫——之——事!”
“戰傳說。”戰傳說毫不顧忌地道,連天司殺都已知道他是真正的戰傳說,他又何必再作隱瞞?同時,他說出自己的身份時,迅速地掃了浮禺一眼。
見浮禺一臉吃驚,反而更斷定浮禺不是為對付他而來的。浮禺吃驚的應該是戰曲之子戰傳說早已被殺,何以現在又有了一個戰傳說?如果浮禺是奉命來追殺他的,反而不會這樣驚訝了。
“似實似虛,銳不可當!老夫一生之中,只有昨夜一戰中,遭遇擁有炁兵的年輕人時,方給老夫這樣的感覺!你,就是昨夜那個年輕人?”
戰傳說開口之後,勾禍即可判斷出他所在,於是以內息傳音。
“正是。”戰傳說道,這時,他已發現勾禍雙眼已瞎,心頭略略鬆了一口氣。
“據說只有達到神魔之境者,方能擁有炁兵,老夫一生之中,還從未與達到神魔之境的高手決戰,今日能與你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