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於危山十九峰間,而危山十九峰又這般特殊時,天司殺大感棘手,忍不住道:“若是大劫主此魔一直隱於危山十九峰,那我等豈非束手無策?”
地司危點頭道:“以六道門的追蹤術,在危山十九峰間也難以做到始終把握大劫主等人的行蹤,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將大劫主引出危山十九峰。”
“引出危山十九峰?有多大把握?”天司殺見地司危雙目凹陷,眼中血絲密佈,情知他這幾日定已是殫心竭慮,費盡了心血,幾乎都有些不忍心問及這一點。
地司危嘆了一口氣,有些沮喪地道:“好像沒有特別有效的方法。”
頓了頓,又補充道:“大劫主畢竟是魔道 第一人,就算明知離開危山十九峰對他不利,也不可能一直以這種方式與我們周旋下去的。”
把希望寄託在對手的驕傲自負上,這實在是無奈的選擇。
或許是覺得地司危所說過於悲觀,天司殺最後道:“如今各路人馬已逾二千,而大劫主在失去樂將之後,定已草木皆兵,難以久持,一旦他離開危山十九峰,就將陷於重重包圍之中——真不明白大劫主為何在萬聖盆地突圍時沒有選擇向北。向東突圍雖有危山十九峰,但藉助危山十九峰暫保平安的同時,也就等於自縛手腳。若是向北突圍就不同了,穿過萬聖盆地後,前面就是一馬平川,禪都遙遙在望。這時我大冥王朝必不敢為對付大劫主而全力剋制,而必須保留緩衝的餘地,以保禪都萬無一失。在這種情況下,大劫主壓力將遠遠沒有如今這般大,很可能就會讓他有突出重圍,返回劫域的機會。”
天司殺哈哈一笑,道:“幸好地司危大人不是大劫主,而大劫主也沒有地司危大人這等智謀與冷靜。”
地司危搖了搖頭,道:“大劫主未取此徑,未必就是他沒有想到這一點,也許是另有原因。”
天司殺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陰沉,沉默了片刻,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壓低聲音道:“這幾日你可曾聽到什麼傳言?”
地司危有些驚訝地道:“傳言?”
“與冥皇有關的傳言。”天司殺補充道。
地司危怔了怔,一時無言。他與天司殺位列雙相八司,一言一行,都有千萬分量,況且一旦事情涉及冥皇,更非同小可。地司危與天司殺雖然素來相互敬佩,但在這種時刻仍難免有所保留,不敢輕易袒露心肺。
天司殺既然已開了口,就不會就此打住,他接著道:“就在我趕赴萬聖盆地途中,已聽說禪都出現一幅古怪的畫,畫中有冥皇與劫域伽葉山,並有謠言稱冥皇與劫域有某種牽連,故此次‘滅劫’之役,一定將無疾而終”
地司危雙眉倏挑。
他望著天司殺,緩緩地道:“天司殺大人相信這樣的傳言嗎?”
天司殺道:“自是不信。”神情卻顯得有些茫然:“可是這謠言又是因何而來?”
生性豪爽的天司殺在這種時刻也不能不閃爍其詞了,由他的神色不難看出他的言不由衷——至少,他還有心裡話並未說明。
地司危只是道:“待我們殺了大劫主,這樣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他其實已從天司殺的神色中“讀”出天司殺話中未盡之意,但基於與天司殺同樣的理由,地司危沒有點破天司殺未盡之意。
氣氛因此而顯得有些尷尬,好在就在這時有人來報:玄流道宗宗主藍傾城率領五十餘名道宗弟子來到萬聖盆地。此刻藍傾城已在客棧前堂。
地司危與天司殺相視一眼,皆有喜色。
玄流曾經是唯一一個試圖與不二法門分庭抗禮的門派,實力自不待言。雖然玄流因內亂分為三宗,但三宗的實力仍不容小覷。此次藍傾城率眾而來,不啻是為“滅劫”之役增添了一支生力軍。
“小夭!”
戰傳說大叫一聲,猛地醒來,只覺心神仍十分的恍惚。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迴盪,嗡嗡作響,所以,在他的視覺還沒有恢復之前,他就已憑直覺知道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密閉但空闊的空間內。
很快,黑暗消退,視覺完全恢復。他發現自己果然置身於一間很大的屋子裡,屋子很空闊,幾乎沒有任何的擺設,唯有屋子的一角鋪著一張厚而暖的墊子,他就仰臥在墊子上。
屋子雖然很空闊,卻沒有窗戶,所以裡面仍是顯得昏暗。戰傳說翻身坐起,立即想到了之前自己所經歷的一幕幕,心頭猛地一跳,想到了小夭——自己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那小夭呢?!
“在那樣的情景下,我與小夭應絕無脫險的可能啊”戰傳說心頭一陣陣地